晚上10點多鍾,冬季的A市,到了這個點兒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了,隻有稀疏的幾個路人騎著自行車匆匆忙忙的趕著回家,偶爾過來一輛汽車,也是疾馳著呼嘯而過。經過一天辛苦勞作的人們,大部分都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中,享受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愜意生活,喧鬧了一天的城市終於慢慢的靜了下來。
那個糕點販子郭永強這個時候剛從醫院出來,今天白天跑了一天了,到火車站警察局鬧騰了一上午,下午又去看了個能開燒烤店的店麵,晚上又跑到中心醫院給那幾個住院的同伴送了點兒錢。郭永強出了醫院的大門,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出租車過來,就把拉鎖向上拉到了脖子底下,搓著手,向著自己租住的小區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裏罵著,“這幾個兔崽子可真他嗎能糟蹋錢,住院費都夠高的了,幾個人每天的吃吃喝喝竟然比住院費還高,他嗎的,真把這兒事當成公費療養啊。”不過想到馬上就能讓那個不開眼的小子賠上一筆巨款,郭永強心裏忍不住樂開了花。
幹這種強買強賣的生意就是這樣,你給我講法律,我給你耍流氓;你要是給我耍流氓,那我就給你講法律。你不是能打嗎,我找警察,你打壞東西總得賠償吧。反正走過路過,攤上了就不能讓你白過。自己同鄉的出來的幾個,在其他城市把這種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每天都能跨上一個新的台階,連那個小時候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小六子,現在都比自己強,買了輛二手車,還開了個燒烤大院,想著想著郭永強就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早出晚歸,愛崗敬業,不把這個糕點事業做到爭相加盟連鎖,遍布A市的每個鄉鎮的地步,絕不還鄉,從小就要強的他怎麼也不能在家鄉人麵前丟臉。
雖然郭永強還沒有把那10幾萬塊錢拿到手了一樣,但是極具憂患意思的他都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花銷了。想著門口發廊的那個小娟,成天給自己發嗲,大冬天的穿得跟電視裏那些參加比基尼大賽的模特一樣,錢到手了先給她買個她看中了很久的那件冒牌的獺貂大衣,那還不把她樂的直往自己懷裏拱嗎。想起了小娟,郭永強小腹中就湧上來那麼一股子熱流,好幾天沒去敗敗火了,今天晚上過去好好地把那個小娘們整治一頓,讓她看看什麼叫男子漢大丈夫。按耐不住的郭永強不禁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刻摟著小娟上床胡天黑地一番。
穿過前麵那片拆遷的工地,馬上就能看到小娟發廊的燈箱了,忽然從後麵過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吱”的一聲,一個急刹車擋在了郭永強的前麵,走得很急的郭永強差一點沒一頭撞了上去。一個踉蹌之後,郭永強站穩腳步,衝著停在前麵的麵包車破口大罵,“誰他嗎的開的車,差一點撞死老子,長沒長眼睛。”
麵包車停穩以後,從車上下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傻大黑粗,又高又壯,一個麵容清秀,文質彬彬。兩個人聽到郭永強破口大罵,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走上前去,連聲道歉。本來郭永強看見兩個20啷當歲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還嚇了一跳,見到他們道歉,頓時來勁兒了,衝著他們說,“怎麼開的車,看把我的腿給碰的,估計都骨折了。啥都別說了,要麼報警,要麼賠錢。”
那個清秀的年輕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對郭永強一個勁兒的道歉,“大哥,對不起啊,我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傷到哪裏了?我們趕緊開車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郭永強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更得意了,不過因為著急想去找小娟,就不想去醫院折騰了,隨便訛他們兩個錢兒就算了。就用一種很為他們考慮的語氣,對那個清秀的年輕人說,“算了,算了,看你們也不是故意的,拿2000塊錢醫藥費,我就不找警察了,要不然警察來了,先不說我看病花多少錢,警察把你們的車扣下來,拉到停車場,每天200塊錢的停車費你們就受不了,等我的腿看好了,估計停車費都能比你買車的錢都多。”
“那怎麼行,萬一你的腿有個什麼好歹,我們可過意不去,不找警察可以,但是必須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們才放心,隻要你的腿沒事,2000塊錢不成問題,絕對一把手就給你。”說著話,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架著他,不由分說的把郭永強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