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年名震關外的“神探蕭劍南”便是自己的祖父,蕭偉卻從未跟老爺子學過一點有關刑偵的知識,自然不懂跟蹤與反跟蹤方麵的技巧。然而蕭偉畢竟不是高陽一樣的書呆子,耍心眼的事情他絕對比一般人在行。
他拉起高陽道:“高陽,你什麼也別問,盡管跟我走!”高陽知道蕭偉鬼點子多,沒有多問,跟著蕭偉往前走去。
兩個人三步兩步躥到路邊,蕭偉伸手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西直門地鐵站。出租車上,蕭偉將自己心裏的計策向高陽講了一遍。
來到西直門地鐵站,蕭偉買票下了站台,兩個人選擇了去車公莊方向的地鐵。連等了四列車,也不急著上去。不多時,第五列車進站,蕭偉兩個人依舊站在黃線以外,晃晃悠悠地東瞧西看。
旅客們陸陸續續進入車廂,就在車門關閉隻剩不足三十公分的縫隙時,蕭偉猛一使眼色,兩個人側過身“噌”地一下躥了上去。
身後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蕭偉噓了口長氣,從門內往外看,並沒有看到什麼惹眼的人物。不過兩個人心裏都清楚,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絕不能掉以輕心。
過不多時,列車在車公莊站停下,兩個人用同樣的方法下了車,立刻到對麵上了一輛返回西直門的地鐵。這一次沒有再下車,一直坐到了環線的朝陽門站。
朝陽門一帶蕭偉曾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對這一帶的情況了如指掌。他的計劃就是在這裏徹底甩掉跟蹤自己的人。當然了,前提是的確有盯梢的匪徒。
出了地鐵站,蕭偉揮手叫了輛出租車,讓司機將兩個人拉到紫光影院。上車後,蕭偉問高陽道:“兜裏還有錢沒有?”
高陽摸出錢包,裏麵還有五百塊錢,蕭偉從中抽了三張遞給司機,對他說:“我們倆一下車,你就立刻到紫光影院旁邊的交通銀行東北角一扇小門等著。那裏不讓停車,不過這些錢夠你交罰款了。”
司機瞠目結舌,不知道蕭偉究竟玩的是什麼遊戲,不過沒有多問,接過錢點了點頭。
蕭偉又道:“記住,我們最多十分鍾下來,隻要接上我們,一會兒再給你兩百塊錢。記著把後門開著,車停得離小門越近越好!”司機一臉茫然,再次點頭。
蕭偉出了口長氣,開始閉目養神。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東大橋一帶非常繁華,出租車並不好打,他不想在甩掉身後的匪徒後,兩個人還在此地逗留太久。
紫光影院是蕭偉與趙穎兩個人經常光顧之所,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每逢周二新影聯半價,他都要陪趙穎到這裏看片子。
下了出租車衝進影院,兩個人按電梯直接上了五層。在遊戲廳轉悠了半晌,蕭偉拉上高陽假裝去上廁所,踱到後麵過道裏,趁人不注意躥進了旁邊的樓梯間。
紫光影院的建築格局頗為複雜,按蕭偉的話來說:這棟大樓的設計師和當年設計西直門立交橋的人有的一拚,絕對都屬於腦袋瓜子長屎的一類。
三個月前陪趙穎看電影,散場後電梯人滿為患,於是兩個人走步行梯下樓,沒承想到一層後卻根本沒有任何大門可以出去。
又下了兩層,沒有多久,兩個人便在這滿是管道、又熱又潮的設備層裏迷了路,若不是正巧遇到一個保安將兩個人帶出來,還不知道究竟要在裏麵轉多久。
蕭偉的記性奇好,雖隻走過一次,但已將這裏的地形牢牢記在了心裏。和高陽沿樓梯直接下到地下二層管道層,三拐兩拐繞到上次保安帶自己出去的大門。
這處大門是鎖著的,上一回是保安給兩個人開的門。蕭偉快步來到門前,取出開鎖工具將門捅開,推門走出了大樓。
出租車果然已等在那裏,蕭偉跳上車,摸出兩百塊錢塞給司機,連聲喊道:“快,知春路沸騰魚鄉。”出租車啟動,迅速加入了如潮的車海中。蕭偉不停地往後麵看去,並沒有人從身後那扇小門追出來,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出租車上,高陽給蕭偉講述了自今早分開後的事情。原來今天一早蕭偉走後,高陽等了沒多久,不知為什麼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猜想應該也是中了匪徒的麻醉藥劑。
醒來的時候,他已在匪徒的老巢裏,旁邊還有趙穎和蕭偉的母親,由於幾人口中塞著毛巾,也沒有辦法溝通,大概他們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把趙穎和蕭偉的母親抓來的。
聽罷高陽的敘述,蕭偉暗自咬牙,罵道:“他奶奶的,一定要想個法子整整這幫兔崽子!”高陽歎了口氣,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
良久,高陽問道:“蕭偉,你覺得給咱們寫紙條的人到底是誰?”蕭偉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想,這個人很有可能可以幫我們!”高陽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六點差五分,兩個人走進了位於知春路鐵道橋附近的沸騰魚鄉。此處是近來北京頗為流行的幾個川菜館子之一,最拿手的便是毛血旺與水煮魚兩道川菜,每天一到飯點均是人滿為患。
此時已近飯點,大堂內人滿為患,四處飄散著一股四川特有的辣椒與麻椒味道。
蕭偉進門後直接問一號包房是否有人預訂過。服務生查過記錄後告訴他,中午時候有一位複姓山口的小姐預訂過這間包房,客人已經到了,正在房間內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