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小小的公主忽然嘟著嘴出人意料地嚷道,可愛的眉眼皺成了一團。
盧鬱楓和崔毓清兩人大驚,她們互相對視了片刻,不約而同地問道:“為何呀?”
“父皇不理我。我不要弟弟、妹妹。”沁芳公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高興地答道。她現在雖然才兩歲多一點,但她說話比較早,因此現在已經能表達比較完整的意思了。
二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沁芳小小年紀就說出了這樣的話。盧鬱楓哭笑不得地用手指點了點沁芳的小腦袋,說道:“這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嗎?傻孩子!”說完,將沁芳摟在懷裏歎道:“唉!我苦命的孩子。”
當年,東宮一下子冊立了三位嬪妃——太子妃崔毓清、太子側妃蘭琲和良娣盧鬱楓。
雖然盧鬱楓和蘭琲幾乎同時有喜,但命運之神似乎從那時起就開始眷顧蘭琲了,盧鬱楓先於蘭琲生下了一位公主。雖然開始時蕭愈也很開心,畢竟是初為人父,那種喜悅還是十分強烈的。可是隨著蕭瀚的出生,蕭愈就把所有的寵愛和心思都放到了蘭琲和蕭瀚的身上。
盧鬱楓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沁芳因為出疹子要請太醫配藥,太醫院居然讓她等了三天。當她派人去責問時,太醫院居然振振有詞地說:“太子側妃產後虛弱,需要精心調養,現在太醫院人手不夠。”
每思及此,盧鬱楓心中的憤懣都是鬱鬱難平。可是就連明媒正娶的皇後都被冷落在一邊了,她又能怎樣呢?
兩個失意的女人靜默地坐在房中,任憑流逝的光陰無情地侵蝕著她們的花樣年華。也許,這一生,她們都隻能注定在這間空房中獨自終老。
郭佩兒緊張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問道:“我這樣子還行嗎?”
“娘娘,您這樣很好。”貼身的宮女穗香笑著答道。
郭佩兒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永坤宮。這裏,她以前也來過。可那時,她是宮女郭佩兒,來永坤宮不過送送東西、傳個話,皇後根本就不會見她。然而現在,她是皇上的郭昭儀,按規矩,她要定時來向皇後請安,要麵對麵的和皇後說話。雖然人家都說皇後脾性溫和,但是她的心中仍然惴惴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際遇。
令郭佩兒沒有想到的是,在永坤宮的第一次問安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崔毓清並沒有為難她,還很和善地問她在新地方住得習不習慣,最後竟然還賞了兩匹衣料給她。從永坤宮出來,郭佩兒一身輕鬆,她和穗香開心地討論著該用那兩匹衣料來裁製什麼衣服,竟沒有留意到迎麵走過來的淑妃等人。
“你們哪個宮的?見到淑妃娘娘也不行禮!”和麗妃同居延秀宮的淑儀王美君厲聲喝道。
郭佩兒和穗香嚇得趕緊跪下來行禮,可王美君似乎已經認出了她,便拉長了聲音對盧鬱楓說道:“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皇上的新寵啊!怪不得如此囂張!淑妃姐姐,你看她現在連你都不放在眼裏了。”
盧鬱楓從沒見過郭佩兒,便說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郭佩兒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盧鬱楓,恐懼的淚水隻在眼眶中打轉。
盧鬱楓盯著郭佩兒的臉看了片刻,輕哼一聲道:“還以為有多美呢!姿色也不過如此。起來吧!”
郭佩兒聽了這話,胸口就如同堵了一塊大石一般,可是見盧鬱楓似乎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心中又是一輕。但王美君可並不打算放過她。
“姐姐,這狐媚子勾引人有時靠的可不是姿色。你看她,才剛爬上來就早早地去了皇後娘娘那邊問安。這份巴結的功夫,咱們可比不上。”王美君大有不把盧鬱楓惹火不罷休的勢頭,在一邊冷嘲熱諷地說道。
王美君的貼身宮女清蓮明白主子的意思,便也在一邊煽風點火,她故作吃驚地說道:“娘娘,你看!郭昭儀頭一次去就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賜呢!”
清蓮這麼一嚷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穗香手中捧著的兩匹衣料。王美君心中暗喜,趁機又挑撥道:“哎呀!這份殊榮,咱們姐妹可沒有誰享受過啊!可真是要恭喜昭儀妹妹了。看來這起個大早趕著第一個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沒白去啊!”
王美君的最後這句話終於擊中了要害,盧鬱楓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在這宮裏,向皇後請安這回事,有的人因為位高得寵而不在乎,但更多的人卻是不敢怠慢的。因為皇後娘娘雖然好說話,但她身後的太後可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敢去攀這個高枝的。因為在這些女人和皇後的中間,還隔著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