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2 / 2)

最親愛的程敏:

請原諒我不辭而別!請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不夠深!請明白愛不一定要擁有!如果你相信,看見自己最愛的人得到幸福,是表達愛的另一種方法,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本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是會有能力照顧你的,但原來我等不到這天。當擁著你的每個晚上,聽著你不正常的呼吸聲,我方知道原來我愛你隻會是害了你。你待在我身邊的日子越久,你的健康便隻會越差。在愛上你的一天,我真的想過要好好照顧你,隻可惜,我沒想過能否給你幸福。

程伯母說得沒錯,》amo》算是令我成名了,但什麼時候再會畫出另一幅》amo》?我也不知道答案,而你的健康也不能久等了,所以我隻好讓你回到你的世界裏。

很多謝你讓我有機會認識什麼是愛!很多謝你讓我有機會愛上你!很多謝你讓我有機會吃過全世界最美味的曲奇!很多謝你讓我有機會跟你一起生活過!最後,我要多謝你曾經成為我人生的奮鬥目標,但從今起,請你忘記我!

不值得你愛的喬正君上

直至把下款都讀出後,布書隸馬上感到渾身在顫抖。

》amo》的作者喬正君,不就是被喻為近代最有可能成為柯克西卡的接班人的優秀年輕畫家嗎?為什麼他的情信會在室主的房間內?「天燈夜」室主曾許願希望一個女人得到幸福,難道那個女人便是信中的程敏?那麼室主便是喬正君了,我豈不是名畫家的徒弟?隻不過,為什麼室主要離開程敏?兩個相愛的人,不應好好在一起嗎?難道真的如信中所說,是因為她的健康?還是有別的原因?

在布書隸的腦袋仍不斷浮出沒有答案的問題時,房間外傳出了沙沙的雨聲。布書隸探頭往內園一看,發覺原來天空已斜斜地織起雨布了,她馬上關上計算機,把信紙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離開室主的起居室。

當布書隸快要把內園裏的畫板收起時,全身混合著雨水和海水的室主亦帶著滑浪板回來了。

室主蠻自豪的向布書隸做出手語,「我都說很快會下雨,是不是比天文台更準確?」

不懂得收藏自己情感的布書隸仍是很慌張,一臉不知所措地點點頭便繼續收拾畫板。

看見布書隸的表情,室主感到奇怪,「發生了什麼事?」

布書隸看著她一直崇拜的室主,認為不應把事實隱瞞,張開嘴巴,「我……」,再更正以手語道:「對不起,剛才到你的起居室用你的計算機時,看見一封信,我不是故意的……」

室主微微張開嘴巴,以手語回應,「這是我為朋友收藏起來的信,你都已看過嗎?」

「程敏是你朋友?」因為信是寫給程敏的,所以布書隸很自然便想到室主是她的朋友。

室主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的,」布書隸鬆口氣拍拍胸膛,「剛才看見喬正君的名字,我便馬上以為你是他。」

「為什麼會以為我是他?」

「我也不知道,信明明是給程敏的,你又怎會是喬正君?可能是他的名字令我感到太震撼了。」直至這一刻,布書隸方可定下神來,「如果你是程敏的朋友,那麼你應該也認識喬正君吧!」

室主點點頭,「你怎麼知道喬這個人?」

冷靜下來的布書隸,重拾了分析能力,「他是近期最有名的新晉畫家,他的》amo》在拍賣會中以天價售出。我想隻要是喜歡油畫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名字吧!」隻不過她的分析是否正確,又是另一回事。

室主淡淡然的回應,「是嗎?」

「更何況我爸爸是買賣名畫的商人,以前也在爸爸口中聽過很多次讚美喬正君的話。早在他的畫在倫敦的畫展展出時,爸爸已提過他的名字,而且說他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布書隸對喬正君的事,的確有點認識,「可惜,自從》amo》以後,他好像再沒有什麼新作品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就是因為從布爸爸口中聽過不少關於喬正君的事,布書隸亦知道他是個法律係的高材生,而不是個啞巴,所以她更肯定他不是室主。

室主搖搖頭,「我跟他不熟。」

布書隸推測,「以剛才的信看來,他很有可能是因為感情失意,到了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避世。而他的心裏就一直隻是想著他的愛人,因此失去了創作的能力,畫不出什麼好畫來。」布書隸頓了頓,再繼續幻想下去,「應該是這樣吧!很多偉大的藝術家都經過感情的重挫,然後花一段長時間隱世療傷,之後便能再創一番佳績,事業更上一層樓。梵高是這樣,莎士比亞亦是這樣,我想喬正君很有可能會步他們的後塵。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室主沒有響應,隻是指指畫室示意布書隸應該要開始她的監督工作,她便回到畫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