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也太難為情了,還是寫出來比較好。」管世昌看看手表,「但現在已太晚了,我明天再來,把寫妥的道歉信交給你。」
「明天?」這應該不算是男女的約會吧!我不應太多心,「好!明天中午,同樣在咖啡廳吃午飯。」
「一言為定。」管世昌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放心,明天我不會再穿這些顏色的衣服。」
「最好不過,因為我行李箱裏︱︱不,應該是我的衣櫃裏,幾乎全都是一式一樣,隻有這樣子配搭的衣服。」
管世昌睜大眼,「真的?」
我無奈地點點頭,「我真不像其他女生,不愛花時間打扮。所以唯一的方法便是把所有衣服統一,就像校服或製服般,這樣子便可省下很多時間了。」
看見管世昌呆住了的樣子,我沒好氣,「別這個樣子吧!我知道你從沒認識過像我這樣的女人嘛!你已說過了,何必再用這副表情奚落我?」
管世昌說:「不!其實,我是想跟你說,我也跟你同樣,整個衣櫃都是這樣配搭的衣服,極其量也隻是多幾條牛仔褲,又或是幾套出席宴會的西裝。夏天把長衣袖卷起,冬天便在外加上毛衣或外套,既方便又好看。」沒想過,他的穿衣習慣,竟會跟我這麼像,還有我們那不喜討人歡心的性格。
剎那間,看著麵前的管世昌,我竟感到像是看見另一個自己般,這種感覺,很奇怪。
回到酒店的房間,本想馬上沐浴便躺到床上大覺睡去,可是當我走進浴室內,竟看見原本掛在浴缸上的毛巾架掉到浴缸內,隻好無奈地叫酒店的員工來修理。
看著酒店的兩個員工,一次又一次把依靠吸盤貼牆的毛巾架黏貼牆上,但毛巾架依然是掉下來,我便禁不住要加入意見,「其實你們大可以在吸盤上,加些有黏貼作用的劑液,毛巾架便不會再掉下來了。」
其中一個員工卻說:「但這個方法,豈不是違反了吸盤的用途?」
我以最熟悉的化學常識解釋道:「吸盤的物料是膠,這種膠質在長時間使用後,會失去它原有的彈性。當浴室的牆充滿蒸氣時……」看見兩個員工皆以空洞的眼神看著我,我便馬上簡化說:「總之,這些吸盤已過了最佳的使用期,你們要不就換一個新的,要不便馬上塗上黏貼劑液……」
沒想到這裏的員工,處理小小的一個毛巾架,也要花上一小時,如果換在我生活的城市,我想他們早已被酒店開除了。待他們離去後,我便開始梳洗,在浴鏡前一邊擦牙一邊看著毛巾架在鏡中的反影,我竟然有所啟發,於是便立即打開計算機,*明天最早一班航班回家去。
非常意外,我竟然在機艙內再次看見莫忘。
我罕有熱情地跟莫忘打招呼,「怎麼會在這裏看見你?」
莫忘隻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懷疑你在跟蹤我嗎?」
我瞪大眼,片刻才領悟到,莫忘在跟我開玩笑,「我是臨時改變主意要在今早回家的。」
「我卻是早已決定今天回家了。」
「原來你不是住在倫敦?」我想,莫忘的職業應該不是司機,要不,他又怎能負擔這頭等機艙的費用?
「其實我也是旅客。」
「那麼你昨天給我的電話號碼……原來你根本沒打算跟我交朋友。」
莫忘莞爾,「要是有緣,我們隨時都會再見麵,就像現在般。」我本想告訴他,昨夜在電影院內看見他,但當看著他的笑容,我卻因為想起管世昌而分心了。這兩個男人除了年齡的差距,為什麼樣子會這麼相似?即使莫忘沒有架上眼鏡,但他也跟管世昌太像了。
噢!不好了,忘了跟管世昌道別,他還在酒店的咖啡廳等我嗎?
莫忘問:「你怎麼了,感到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