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博來了工地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們老板娘柴涼靜的廬山真麵目。
就連她長得粗壯又難看,也是聽秦可人抱怨的時候,知道的。
所以,那天在跟老板娘通話的時候,電話裏忽然飄出來的甜糯女聲,讓邵宇博情不自禁地直呼了她的名字。
“老板的小三兒被老板娘知道了?那秦秘書?”
邵宇博想問他,秦可人是不是被打得很慘。
但是,怎麼說這都是老板的私人事情,他們這些做工人的,不便背後討論什麼。
“沒有秦秘書什麼事兒。”二愣子看了眼邵宇博,見他沒有什麼奇怪或者不好的表情,才又繼續道,“邵工頭,秦秘書跟咱們王老板可沒什麼關係,要是……”
沒等二愣子把話說完,邵宇博便心領神會,哪裏還需要他繼續說下去,於是直接打斷了二愣子的話,“行了,該怎麼做,我知道。還有別的事兒麼?”
話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這事兒放在誰的身上,都會不高興。
要不是邵宇博現在是工頭兒的身份,二愣子很有可能枉顧工地上的明文規定,給邵宇博嚐嚐他拳頭的滋味。
像是想到了什麼,二愣子醞釀了一會兒氣,忽然露出笑容。
接著,邵宇博隻見二愣子深呼了一口氣之後,便平複了心情。
“倒也沒別的事兒,就是我覺得王老板現在自己家裏的事兒,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哪裏還有心思管工地上的事兒……”
這回二愣子自己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就抱著個肩膀,直直地與邵宇博的目光對視。
那神態,好像在說,你剛才不讓我把話說完,我這回還不說了呢,有本事你去猜啊!
邵宇博的眼睛,在二愣子那雙渾濁的雙眼,對過來的時候,便不動聲色地往二愣子頭頂心的“雞冠”上看了去。
“嗯,鄭總那邊,我會打電話過去的。還有別的麼?”
這回二愣子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
看著二愣子搖頭時,“雞冠”上簌簌掉落的大塊灰塵,邵宇博暗搓搓地竊笑,果然在工地上幹活,不能梳那樣的頭發。
招灰不說,還讓人看著埋汰。
“行了,我會給鄭總打電話的,你先去休息吧。”
得了邵宇博這話,二愣子似功成身退一般,邁著四方闊氣的大步子,以光的速度脫離了邵宇博的視線。
看著如脫兔一般的二愣子,邵宇博心中犯了嘀咕。
那通電話,到底該不該打呢?
如果他打給鄭之嵐,那廂卻不給他麵子,豈不是很下不來台?
不過,邵宇博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困難打倒的男人。
所以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開始在腹中醞釀著怎樣說,才能夠讓鄭之嵐立即把施工建材送過來。
隻是想了想怎麼遣詞造句,才能夠讓鄭之嵐聽了,不會太過生氣,又能夠將被扣下的施工材料要到手,並沒有將整件事情聯係得太多,想得太過複雜。
當他給鄭之嵐打過去電話的時候,邵宇博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