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十分鍾,當巴士從遠處開始駛近,我的心便像踏空一級又一級樓梯般,一拍又一拍重重的在跳,不知洛少偉會不會在巴士上呢?
想不到單單這樣的一個遊戲,竟會比看一出驚嚇片更能牽動我的心。
什麼是咎由自取?現在我明白了。
但當我慢慢看到巴士的後排坐位有人向我揮手,我便一點也不後悔。因為我感到,即使曾經受了驚嚇也是值得的。
登上車廂後,我本想情不自禁地撲上前擁著洛少偉,但當坐到他身旁,腦袋又重複地提醒我:「別輕舉妄動,一切要留待明晚的平安夜。」
於是我便把身驅挺得直直的,一點也不敢傾斜,「還以為你會想不到這個答案。」即使腦袋能控製身驅,但臉部的神經線實在太多了,我的嘴巴像在不受控地向上彎。
「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不習慣,有很多事是雙方麵的。」
這麼說,洛少偉也很不習慣不能在每個早上看見我嗎?
其實,我很想在這一刻便跟洛少偉來個熊抱,隻是身驅始終牢牢地被大腦控製著。
「要是你猜錯了這個答案,不擔心一個人白坐巴士嗎?」
洛少偉感到啼笑皆非,「真是名副其實的豬小姐,要是看不見你,我當然會下車,又怎會一個人繼續坐車回校?」
曾經有一個報告指出,在科學家的一項研究中,發現愛情感覺會削弱腦部負責批判別人意圖的部位,令人麵對所愛時,欠缺理性批判,變得盲目,所以「愛情是盲目」這句話絕不是嘩眾取寵,而是有科學根據的。
那麼,就連這樣愚笨的問題也能說出口的我,豈不是已盲目得相當厲害?但又有何幹,我樂於享受這一種盲目。
「既然問題已答中了,我們還回學校嗎?」
「當然。」
洛少偉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因為我還習慣在學校做很多其他的事。」
洛少偉點點頭,「想不到豬小姐原來是個勤奮的好學生,就連聖誕假期也要回學校走一趟。」
「別這樣挖苦我吧!」突然靈機一觸,我又想到另一個新玩意了,「你剛才不是說過習慣這回事,已變成雙向嗎?」
「對!我確是這樣說過。」
「倒不如我們各自把習慣寫在不同的紙上,回到學校在不同的地方輪流把紙張揭開,看看到底我們有多少個習慣會是相同的好嗎?」這當然是說我跟洛少偉一起時的習慣。
「太複雜了,我不太明白。」
我已從袋中取出筆記薄來,「不用明白的,」我撕了好幾張紙遞給洛少偉,「隻要把你的習慣寫下來,等一會我便會告訴你怎樣做。」
洛少偉有點無奈,但又像有點興趣的問:「那麼每人要寫多少個習慣?」
「十個,要是最重要的十個。」
洛少偉嘩然,「十個!哪有這麼多?」
「難道我跟你一起渡過的時間,就連十個最值得回味的習慣也沒有嗎?」
聽到我這樣說,洛少偉像是手無寸鐵的對手,任由我主宰般,「當然不是,現在便寫吧!」
作為一個法律係學生,竟提議玩這樣幼稚的遊戲,實在有點兒那過。但法律係學生又如何?也都隻不過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當愛情來臨的時候,哪管你是什麼學係的學生,相信就連國家元首,隻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可以做出同樣幼稚的行為來。
回到學校,我帶領洛少偉走到學係的理事室,把寫下習慣的一張紙打開,「我已習慣在這裏跟你一起做牆報板的事。」
洛少偉打開手中的一張字條,洋洋得意地在我麵前擺動,「這樣簡單的習慣,當然不會有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