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隻敢在唇邊,像在竊竊私語似地說:「我想我們可以回複從前好朋友的關係。」
林天賜像是聽到天下最大的笑話般,但他笑不出來,「小月,你知道剛才在說什麼嗎?」
古月點點頭,「我知道我隻適合做你的好朋友。」
「你不是說過,很想嚐嚐做我的女朋友的滋味嗎?你不是說過,原來被我疼著的感覺是很好嗎?明明跟你求婚的一晚已叫你想清楚,是你親口說也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的,現在你竟說隻適合跟我做朋友?你是存心要玩弄我嗎?」
「不!我絕對沒有玩弄你的心,」古月嗚咽著:「隻是回來後,我方知道原來我隻不過是喜歡被照顧的感覺,而不是真的愛你。」她終於把心底最真實的感覺都說出了。
古月的眼淚可以令林天賜心碎,她這一句「不愛你」足以令他心痛至死。
林天賜早知道獅子座的古月的熱情來得快,冷卻得更快,更一直覺得她的男伴可憐,但他卻從沒想過跟她相識了十五個年頭,要是熱情來得快便應早就發生了,而遲來的熱情卻也同樣避免不了以冷卻得更快收場。
古月繼續說:「原來我習慣被牽著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林天賜馬上識破古月的心,「你喜歡的是哥哥!」因為林天皓總是站在她的左邊的。
古月慌張的搖搖頭,但已騙不過林天賜的眼睛了,他感到事情再複雜,也不應如此,「為什麼我們的結局會是這樣?明明看準機會方向你表白,明明我們已在一起了,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你愛的不是我而是哥哥,你知道你這樣子是會傷害我的。」
「我情願這刻傷害你,也不想繼續欺騙你,因為你是我在世上最好的朋友。」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們仍可做朋友嗎?」
「你不原諒我?」
「如果從一開始你便拒絕我,我絕對可繼續跟你做朋友,但現在??」林天賜決定再給古月一個機會,「如果你明天準時到注冊署,我便可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否則??」
古月已決意不會成為林天賜的新娘,「如果我明天不到,以後的每一年,你還會為我慶祝生日嗎?」她仍然期待他每年為她慶祝生日。
林天賜感到這問題太天真,到了這個地步他亦無法裝出自欺欺人的風度,「如果你明天不到,這次回美國,我便不會再回來了,除非有一天我已徹底的原諒你。」說罷,他便紅著眼離開古月的家。
十二月二十二日,古月整天都沒有走出家門半步,就隻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哭。想到從此便要失去林天賜這個好朋友,她固然是傷心,但想到跟他的關係弄到如此地步,也就不可能跟林天皓再有任何感情進展,她的心更有著被撕裂的感覺。
林氏兄弟的感情一向都是十分好的,做哥哥的又怎會接受跟一個差點要同弟弟結婚的女人在一起?想到這裏,古月便更痛恨自己當天在美國的錯誤決定。貪圖一時被照顧和被疼的感覺,便令她失去人生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在感到後悔莫及之時,古月唯一想到的解脫方法便是了結生命。於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晚上,當大部分世人都在等候普天同慶的一天來臨之際,不懂水著的她駕著她的小房車,以高速衝進大海。
那次的事,其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所以警方根本找不到出事原因。
古月再次張開眼睛時,便看見林天皓,她差點誤以為跟他在天國相聚了,隻是一看見母親哭得紅透的眼睛,她知道自己還命不該絕,亦頓然醒覺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跟她相依為命的母親和她熱愛的事業,所以即使感情上再有不如意,也不應糟蹋生命。而這件事,更把林天皓再次帶回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