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1 / 2)

畢竟也曾經愛過,

為什麼會決絕得連最後送別的機會也放棄?

那麼一直受人讚頌的可歌可泣的愛情,

還可靠嗎?

直至古大嫂的棺木要被放進焚化爐內的一刻,古月也沒有看見父親的蹤影,她對他可說是徹底的失望。

畢竟也曾經愛過,為什麼會決絕得連最後送別的機會也放棄?那麼一直受人讚頌的可歌可泣的愛情,還可靠嗎?

看見棺木在燃燒著,古月知道真的要跟母親永別了。心中雖然是哀傷,但她亦要接受這事實,因為她不想母親在天國仍要擔心她。她更把握最後的機會,流著淚對焚化爐呼叫道:「媽!放心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不會讓自己不快樂的。」

林天皓和林天賜同看著滿臉淚水的古月,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有多麼的痛,因為曾一起走過那麼多的歲月,他們對她的了解絕不比她本人少。

從火化場走出,林天皓問弟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隻不過是剛剛的事。原本回來是為了下星期的八月六日,但回到家中傭人說你們都來了這裏,我便馬上趕來。」

古月沒聽錯,林天賜剛才的確說這次是為了她的生日回來,這也便代表他已經原諒了她。

是古大嫂在天之靈,令林天賜原諒了古月嗎?古月不知道,她隻知道他終於不再恨她,一切更比她想象中早結束,因為她自知所犯的錯實在太重,對他造成的傷害亦太深了。

回到林宅,古月和林氏兄弟就像從前般,每人坐在一塊秋千板上聊天。

古月嚐試跟林天賜說話,「忘憂藥的研究已完成嗎?」她仍然是坐在中間,而林氏兄弟一向的左右位置,亦沒有改變。

林天賜搖搖頭,「我們還在研究如何把副作用減至最低。」

古月努力在找話題,「恭喜你已成為林博士了。」

林天賜聳聳肩,「這是預料中的事,沒有什麼值得恭喜。」

即使已知道得到原諒,但在林天賜麵前,古月總是表現得不自然,而這刻他們亦無法回複從前親著的態度。

林天皓對弟弟的研究工作一向不感興趣,「那麼我們的林博士的感情狀況如何?有沒有在預料以外的感情事發生?」

林天賜吐口氣,「感情事實在比我的科學研究還要複雜,想起都時常令我發噩夢,暫時還是不好碰了。」

雖然林天賜的話說起來十分平和,但古月也聽得出他的話中意,感到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再跟林天皓說:「請讓我多住幾天,收拾妥古大嫂的遺物,我便會離開。」

林天皓諒解道:「不用急,你喜歡住多久都沒問題。」同時,他亦希望可以有多點時間親近她。

問題是,古月對林天賜仍感到內疚,所以她不想留下令他輕易想起從前的事。

數天後,古月終於把所有對象收拾清楚。古大嫂留下的對象不多,古月決定要留下的更少,所以她拿著兩個皮包,便走到大屋向林氏兄弟道別。

林天皓看見古月先是愕然,「過兩天便是你的生日了,慶祝完才離去吧!」

古月看看林天賜,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古大嫂剛離去,今年我不打算慶祝生日。」

林天賜上前看著古月的行李,「就隻有兩個皮包?」

古月點點頭,「人來到這個世界時,根本就是兩手空空的,離去後值得留下的,又怎會多。剩下來的衣物,我已安排送到慈善機構了。」古月把一份設計圖交給林天皓,「星座係列的設計已完成,看過有什麼不明白,可以隨時找我。」

林天皓把設計圖放在著上,便很自然的為古月取起行李,「讓我送你吧!」

在林天賜麵前,古月對林天皓的態度明顯變得見外,「不用!我已叫了出租車在門外等,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林天皓感到古月有點奇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叫出租車?我送你不是方便得多嗎?」

「真的不用了,打擾了那麼多年還不夠嗎?」古月知道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地方。

林天賜明白古月為何事尷尬,但也沒作出任何挽留她的著作。至於一向對她服侍周到的林天皓,亦避免拖拖拉拉的場麵出現,於是讓她獨自拿著兩皮包,一步一步的遠去。

踏出林宅大閘的一刻,古月回過頭再看一次這個根本不屬於她的世界的地方,感慨萬千。從前無論發生什麼事,古月都能夠跟林天皓兄弟繼續來往,全因為這一間小白屋和古大嫂之故。現在古大嫂都已灰飛煙滅了,還有什麼可作她跟他們之間的連係?她知道已沒有,所以對這間小白屋更是依依不舍。

八月六日的晚上,古月一個人在家中待至八時十五分方開了煮食爐,預備煮方便麵。當她還沒有時間後悔拒絕林氏兄弟的好意時,卻實時回想起從前他們為她慶祝的每個生日是多麼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