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感覺了。」
童樹基語帶責備,「既然是沒有感覺,為什麼剛才又要裝作有個男朋友?你分明是向他們示威。」
童樹基在吃醋嗎?隻有吃醋的人才會說這樣的話,我是過來人,我知道。
「裝有男朋友,是因為我幼稚,沒別的意思。」自從楊剛一役後,我已好一段日子沒認過低威,也有好一段日子不向別人解釋。做什麼事,隻要問心無愧,過得到自己便已足夠,又何必向這個那個交代。但怎麼一下子突然性格也變了?還不自覺地向童樹基解釋,向他交代?
童樹基笑了,還叫我一聲「小鬼」。
但不一會,他又滿腹牢騷地說:「為什麼他會懂得看水中螢火蟲?一定是你教他的,你怎可把我教你的,用在第二個男人身上?」
我申冤,「我沒有教他。」
童樹基仍是生氣,「現在他又用在第二個女人身上了,怎可把我的心思,用在第二個男人身上,然後他又用在第二個女人身上?」
「第二個女人?難道之前你沒有帶過姐姐看水中螢火蟲?」
「當然沒有,她是她,你是你,我又怎會??」怎會什麼?童樹基快說下去吧!我很想聽。
隻是他就此合上嘴巴,沒有再說下去。
幸好這個晚上有點酒精到肚,不然這個大發現,又會令我徹夜難眠。
翌日回到診所,我如常地工作,但還沒到吃午飯時,便發生了不如常的事。
腹大便便的趙佩玲,竟來到賀嵐獸醫診所。
趙佩玲手中沒有抱著mimi,看來她到來不是找姐姐,而是找我。黃溢茗太太曾來過找姐姐晦氣,趙佩玲又來找我晦氣嗎?
「賀敏,可以跟你說兩句嗎?」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好怕!
脫下藍袍,跟另一個護士交代過,便跟趙佩玲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下。
把一匙糖放進cappuccino後,我便先開聲,「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趙佩玲一臉幸福的笑容,「九月初。」
「是男還是女?」
「是個男的。」
「恭喜你,楊太一定很高興。」老人家通常會比較喜歡男丁。
我喝一口cappuccino,才想起,「差點忘了,你現在也是楊太。」
趙佩玲一臉安然,「我們最終沒有結婚,所以我不是楊太。」
我不敢相信,「沒結婚??你又??」
「肚中的也是條生命,我不想做殺人凶手,但又不想為了孩子,而跟一個不愛我的人結婚。」楊剛沒說謊,趙佩玲知道他不愛她。
原來戀愛沒公式可言,「一」加「一」未必會等於「二」,因為隨時隨地,還會有另一個「一」不知隱藏在哪一個暗角,來破壞這條正統的公式。
「但我昨晚,見你們都是好好的。」
「我們現在的關係的確很好,但就隻像親人般。昨夜,他是帶我去看你們曾一起看過的水中螢火蟲。」
原來他們的關係已去到這個地步,還可以分享我和楊剛一起度過的片段。
我感到惋惜,「說實話,我對你一向沒有好感,但這個決定,代價也似乎太大了。」
趙佩玲的態度仍然祥和,「人就應當是這樣,要對自己所做的事,付應有的代價。我早知他愛的是你,就不應成人之危,如果我堅持要結婚的話,我和他都會辛苦,那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