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已把褲管卷起,而我又是穿了窄身牛仔褲,褲管又是卷不起,相信就連時光倒流,也沒有這樣巧合。唯一不同的,是看水中螢火蟲的不隻我們,在我們的不遠處,已有另一對男女低下頭在觀看。
童樹基已不需我多說,便蹲了下來,而我也沒有客氣,一下子便騎到他背上。
「有別的人在,你這樣背著我,會不會不好意思?」
「管他的,我們又不認識,怕什麼?若真的怕,便把頭轉向另一邊,不要讓他們看到你的臉吧!」
童樹基走進水中不一會,水中的一點點綠色熒光便聚集起來。
一會我聽到,「你知道這些熒光是什麼嗎?」
我想也不想便回答,「是剛由魚卵變成的小魚嘛!是你告訴我的,忘記了嗎?」
童樹基連忙低聲道:「問題是人家問的,你答什麼?快道歉吧!」
我倆即轉頭道歉,誰知一轉頭,我便合上嘴巴,隻有童樹基說對不起。
那個男的抬頭說:「小意思,不??用??道歉。」
而他身邊那個腹大便便也要看水中螢火蟲的女人,也看著我們呆住了。
我低聲說:「走吧!」
童樹基邊行邊說:「看到他們的樣子,我終於明白原來背著這麼大個人,真的有點尷尬。等一會你便裝作有腳傷,一拐拐地行,我就扶著你,明白嗎?」
回到沙灘上,我便拖著童樹基的手,但沒裝作一拐拐地行。
「幹什麼不扮受傷?」
我漫不經意說:「不用了。」其實,我是刻意的。
在我而言,裝傷又怎比裝有個男朋友好?
離開水中有好一段距離後,童樹基說:「有沒有發現,剛才那個男人跟我有點相像?」
「又不是有對笑窩而已,有多像?」
「不單是笑窩,就連笑容和聲音也很像,不然,你也不會聽錯是我問你問題吧!」
「是嗎?可能是我看慣看熟,不覺吧!」
「看慣看熟?」
我回頭看看,見我們已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便放心說:「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聽到我這樣說,童樹基心中有數,「不要告訴我,男的就是楊剛,女的就是那個大仙吧!」
我雀躍,「樹龜,你果然是我肚裏的一條蟲,全對。」
童樹基放開我的手,一個箭步的向停車場方向走去。
而在他放開手後,我發覺被他拖著的手都完全濕透了。
我心想,「我有緊張得雙手滲汗嗎?」
再打開另一隻手掌看,竟然是滴汗不沾。記得兩年前,童樹基帶我坐直升機的一次,他拖著我時,我明明是緊張得雙手滲汗的,為什麼今天就隻有一隻手在出汗?
童樹基把車駛到我麵前。
上車後,我看到他大腿兩邊褲管,分別印著兩個手印。
我又想起,步下直升機,童樹基放開我的手後,都把雙掌在褲上揩抹。要是今次我手心的汗弄濕他的手,也隻是拖著我那隻手而已,又何需雙手揩汗?
難道兩年前緊張的不隻我一個,而今天緊張的,不是我而是他?
兩年前我沒把他看成是大哥哥,難道他也沒把我看成是小妹妹?
我很想開聲問清楚,隻是經過多次衝動帶來的教訓後,我已學懂什麼是謹勝禍,慎勝害,凡事不可魯莽。
我倆一直默然,直到童樹基先開聲:「不是說對人家沒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