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起聽筒打電話給高誌珊,那邊廂一直無人接聽,接著欲找曾美葵又記不起號碼,便取出手提電話,方看見總共有十多個未接的來電,統統是由高誌珊打出的。
高誌豪隻穿上便服和球鞋,便衝出家門了。
在車上,高誌珊的電話終於接通了,高誌豪馬上問:「你有見過美葵嗎?」
高誌珊的聲音明顯沙啞,「為什麼找了你那麼久你現在方回複?」
「昨日工作時把電話的鈴聲關了,」高誌豪已不想多解釋,「我看了新聞,那個女人是不是美葵?」
高誌珊沒有直接回答:「我們現在在醫院,你快來吧!」
聽到這樣的響應,高誌豪兩眼都紅了,他很想哭出聲,但他不能。
車子還沒到達醫院,電話再次響起,那邊廂的是葉彗心,她一來便說:「我已等了五分鍾,為什麼還看不見你?」
高誌豪要作深呼吸後方可發聲,「我今天不能上班了,請替我請假。」
聽到高誌豪的聲音,站在停車場外的葉彗心雙腿馬上一軟,「發生了什麼事?」她以為他生病了。
「美葵??」高誌豪需要用上很大的氣力,方可把整句話說完,「她昨晚回家時被強奸了。」
這個消息令葉彗心也站不穩需要倚著牆邊。
高誌豪自責道:「其實,隻要我下車送她一程,這件事便不會發生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聽到高誌豪聲淚俱下,葉彗心隻可安慰道:「不要這樣自責吧!事前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的。」
高誌豪越來越激動,「是我害了她。」
葉彗心擔心的問:「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吧!」
高誌豪一口拒絕,「不,我現在趕到醫院看她,你不要來,回報社等我的電話。」他不想葉彗心的出現,給曾美葵造成另一個刺激。
在報社內,葉彗心就一直隻在發呆,過了整個早上也沒有寫過一篇文章。她很想打電話問高誌豪有關曾美葵的現況,但又怕打擾了他,於是還是乖乖地坐著等他的電話。
連續在病床邊兩天陪著曾美葵的高誌豪,一直把電話關上,除了打電話回報社請假和跟高誌珊夫婦聯絡外,他已跟外界——包括葉彗心在內——斷絕聯絡了兩天。雙眼已下陷的他,加上兩頰長滿了胡須,要不是在文明社會出現,定會被看作是個深山野人。
晚上,當高誌豪陪至曾美葵入睡後,便離開房間到食物機前買小食。在醫院的長走廊上,他看見了令他卻步的人。
手拿著外賣食物的葉彗心一看見高誌豪,便緩緩的走上前。兩天沒見,心中所愛竟憔悴得這個模樣,她感到心痛地以手背拭著他的臉,「你瘦了很多。」
高誌豪很想把葉彗心納入懷內,但他沒有,「為什麼你會來?」
葉彗心感到高誌豪對她生疏了,「想你便來看看你。」
坐在長椅上,葉彗心把食物端出遞到高誌豪麵前,「我到居酒屋買了你最喜歡的串燒,快吃一點吧!」
往日,高誌豪的確很喜歡這些串燒,但今天放進口內,卻感到食之無味。
「我不是說過等我的電話,不要來嗎?」
「我知道你已跟報社請了大假,我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想我需要陪在她身邊一段時間。」高誌豪認為這是彌補曾美葵遭逢橫禍的最好方法。
除了曾美葵的事,葉彗心也希望高誌豪會解決她的事,「還有四天,我的試用期便過了。」
高誌豪深深歎口氣,「你想我怎麼樣?」
「我已找到馬華了,他亦答應接受《光明報》的訪問。」
高誌豪沒想到,葉彗心真的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