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現正身在北京,所以我們需要親自到訪一次。」這是在兩天裏,葉彗心唯一想到會令高誌豪笑的方法,隻是在這個環境中,這個方法並沒有效用。
高誌豪很是無奈,「美葵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又怎可以離開?」
葉彗心再想辦法,「我的試用期在星期六屆滿,你可以繼續陪著她,直至星期五晚上我們坐最後一班客機到北京,星期六做訪問,時間不是剛剛好嗎?」
可以跟馬華會麵,可以跟葉彗心回到家鄉北京,其實是件多麼美好的事,但這刻高誌豪卻隻有更無奈,「我想在這段時間內,我真的不可以離開她。」
葉彗心不認同高誌豪的做法,「你不是很想跟馬華見麵嗎?不是很想知道我跟馬華是什麼關係嗎?不是很想帶我到北京看日落嗎?不是很想我能順利過度試用期,然後跟你一起在報社工作嗎?要是我們星期五不出發,這一切希望都不可實現了。」
不錯,葉彗心說的都是高誌豪很想做的事,但這刻,他的腦袋就是什麼也想不到,隻是重複道:「在這段時間內,我真的不可以離開她。」
「我承認她這件事是非常不幸,但這是沒有人想發生的意外。你以為留在她身邊,便代表可以把這件事抹去嗎?是不可以的。我們應該做的,是想辦法令她淡忘這件不幸的事。」
高誌豪雙目無神的看著葉彗心,「你有辦法嗎?」
「我們可以慢慢一起想。單是伴在她身邊是沒用的,你也要過你的生活,你明白嗎?」
葉彗心的說話觸碰了高誌豪心中的傷口,「若那天我親身送她回家,這件事便不會發生了。她的不幸是由我造成的,你認為我這個罪人還可以像平常般過活嗎?」說到這裏,他更是嗚咽起來,「每當想到她流著淚的樣子,你認為我還可以安心跟你到北京見馬華嗎?已不可能了。」
葉彗心很明白高誌豪的罪疚感,「隻是,你一直伴在她身邊,又可以令她忘記傷痛,可以令她重新過生活嗎?」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照顧她一生。」這是高誌豪多天以來想出的唯一補救方法。
葉彗心認為高誌豪極為不智,「你根本不喜歡她??愛情跟同情是兩回事,你要分清楚。」還以為終於可以在感情路上找到最佳伴侶,但原來路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平坦,「你愛的不是我嗎?」
高誌豪流著淚的說:「我心中的一個將會一輩子也是你,但在我身邊的??」他也不想說下去,「為了承擔這個不能彌補的錯誤,我想我會留在她身邊。」
路雖不平坦,但葉彗心仍想走下去,「一定會有比這更好的辦法,我們一同想想吧!」
看見高誌豪沒有回應,葉彗心隻好盡最後的一分力,「星期五的晚上,我會乘最後一班機到北京,如果你仍然想見我的話,我們在機場見吧!」
「這是什麼意思,若我不出現,你便從此不再見我嗎?」
「若你不出現,我想應該代表你已決定留在她身邊,那麼我還有需要跟你再見嗎?」
葉彗心絕對同情曾美葵,亦絕對明白高誌豪的心情,隻不過,她不認同他的做法,更不願留下來,看著他因為同情而跟曾美葵在一起。她知道這一切都會是痛苦的,她不想看著她、她和他三個人同在痛苦中過活。
「沒有別的選擇嗎?」
葉彗心眼泛淚光的看著高誌豪搖搖頭後,便在長廊上踏步離去。
看著葉彗心的背影,高誌豪的心感到像是被刀一下一下的插下去般痛。這麼多年,在人海中已不知跟多少人相遇過,但最能鎖住他的心的,就隻有葉彗心一個。他知道這次失去她以後,也許這生也再不會遇上喜歡的人,然而,他真的想不到另一個辦法,可減輕另一個的痛苦,那就沒法成就他一生可能是唯一,亦可能是最後的一段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