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人打擾,平平靜靜的時間,原來真的可以過得很快,陳誠光終於在聖誕前的一個星期,平安地出世了。
哥哥對這個小寶寶,簡直是疼愛不了,還時常說「外甥多似舅」,說小小誠光長得跟他一個模樣。
而在這段也不知算不算是我落難的日子裏,我也多了很多個好朋友,「月經會」的姊姊當然不用說,其他的,竟是跟我工作有關的人。
原來沒有了一個梁俊豪,我的生活仍可以過得這樣好,身邊關心我的人,原來可以是這麼多的。
connie當然是其中一個關心我的人,當她知道我快要成為未婚媽媽的故事後,她竟然淚流滿麵的對我說:「miss chan,你好勇敢啊!」
她的語氣,真令我感到自己像一個英雄。但其實這樣的一個英雄,隻不過是時勢迫出來的,我真不渴望擁有這個美譽。
平日已幫我不少的connie,在我腹大便便的時候,更不隻是我工作上的好幫手,還差點成為我的私人助手,隻是差了我沒給她額外的一份薪金而已。
爸媽知道多了一個外孫後,更從內地搬回來,終日弄孫為樂。
有他們在日間照顧小誠光,產假過後,我才得以安心馬上重投工作。
過去,我有著一個不太愉快的經曆,今日,在我麵前的路,也顯然有點崎嶇,但我仍寄望著一個美好的將來。因為我在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作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保留了人生最可貴的尊嚴,雖然已選擇的路是有點難行,但在吃力的同時,我仍是感到快樂。
重投工作後要處理的第一件案件,又是一宗凶殺案。
connie把資料交給我,我一邊翻看一邊對她說:「到底這個是什麼世界?一些人,不斷在製造新生命,而另一些人,就不斷在破壞生命。」而我,當然是屬於製造生命的一群。
connie笑笑,「幸好喜歡製造新生命的一群比破壞的多。」
「看過這些資料沒有?」
「看過了。」
「有沒有什麼麻煩?」
connie一臉無奈,「其餘的沒有大問題,但依然有一個『常餐』。」
我當然明白connie所指的「常餐」是什麼意思,「又是驗屍報告,又是李傑。每一次他總是要吃一頓『常餐』才肯合作,真是麻煩。」
「是不是一切照舊?」
我點點頭,「看看他什麼時候有空,約他見麵吧!」
不一會,connie按電話對講器說:「他說明天晚上有空。」
我毫不考慮地回答:「那就明天晚上吧!」
「明天晚上即十四號晚上。」
我沒好氣的回答她,「知道了,十四號,知道時間地點再通知我吧!」
connie真的開始越來越嚕蘇,連幾多號也告訴我。其實十四號也好,廿四號也好,現在的我,一切以工作為重,幾多號又有什麼關係?
但翌日晚上,當我準時的到達約定見麵的餐廳,我才知道connie嚕蘇的原因。十四號晚,本是沒有什麼特別,但二月十四號的夜晚,就的確有點……
餐廳內滿是情人節的布置,枱布是紅紅的,客人是一雙一對的男男女女,就連侍應生遞來的餐牌,也都寫上情人節套餐a、b、c的字樣。對於我們這一對隻是為公事而吃飯的男女,這樣的一個環境,我認為用上「不適當」這個形容詞,真是最貼切不過。
幸而,李傑有一副好的長相,若不,這個為工作而犧牲的情人節,一定會是我人生其中的一個遺憾。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叫侍應生給我們換過一份正常的餐牌後,我最不想發生的尷尬事終於發生了。
一個年輕的女人,拿著一個滿載玫瑰花的花籃,走到我們麵前說:「先生買枝花吧!」
李傑還沒有開口,我便搶著說:「不用了。」
但賣花女仍在費唇舌,「先生,這位小姐這麼漂亮,情人節裏怎可以沒有一朵花。」
我很明白她隻是為了做成一單生意,但這樣妄斷我一枝花也沒收到,這樣的推銷方法,我實在不欣賞。
當我再想拒絕她的時候,李傑已掏出一百元,交換了一枝玫瑰回來。
他把玫瑰放到我的麵前,「情人節快樂。」
這樣的場合,雖然是有點尷尬,但我也不得不收下這一朵玫瑰,「多謝。」
「你的bb健康嗎?」
「很好,一出世便有八磅多重,有心。」
「要獨力應付工作和小孩,真不是易事。」我真的從來沒隱瞞未婚媽媽的事,但沒想到,李傑也可當作是一件平常事來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