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要用很平常的態度回答他,「路是自己選的,一早我已知道是一件吃力的事,幸好有家母幫忙照顧他,真的減輕不少。」
李傑突然改變了話題:「十年前的情人節,你有沒有想過今天是這樣的過?」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好端端的說起十年前來,莫說是十年前,就算是一年前,我也沒有想過今日的我是一個未婚媽媽。
但說到底也才剛收了他的花,我隻好客氣的回答:「十年前還在讀書,年少時哪有想得這麼遠。」
「那麼,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今日,發生過什麼事嗎?」
也許,李傑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所以便老是喜歡說一些陳年舊事。
既然收了他的花,除了公事外,反正又沒有什麼話題,我隻好想想十年前的情人節發生過什麼事。
我稍稍一想,原來十年前的事,竟可以是宛如昨日的事,因為十年前的今日,正是梁俊豪開單身情人節派對的一日,亦是我第一次對他有感覺的一日,即使今日我已對梁俊豪這個人完全死心,但現在想起當時的情境,仍令我百般滋味在心頭,足以令我莞爾一笑。
李傑也笑笑的看著我,「想到了嗎?」
我點點頭。
「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情人節?」
「可以這樣說。」我茫然的說著:「但這一切已成過去,正正式式的成為過去。」
「十年前,我也有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他好像要跟人分享一段往事。
既然我已坐在這裏,做一個聽眾又何妨?說不定從此之後,他會看在今晚的分上,在公事上合作一點。
「是高興的?」
他笑著聳聳肩,「嚴格來說,這是一個還沒有完結的往事。」
既然是往事,為什麼還沒有完結,我開始對李傑的往事,感到有點興趣。
他繼續說:「十年前,我參加了一個單身派對。」
又是單身派對,我即想:「原來十年前真的有很多無聊人。」
「我們以抽簽的形式,選了當晚的partner,我也可算是幸運兒,一抽便抽中當時我校一個有名的華籍美女作我的partner。」
原來當時無聊人的玩意,也是一樣。但他真有運,而我也真算時運蹇,抽中一個肥得有點似豬的大塊頭作partner。
「但很可惜,我的美夢在party還沒正式完結時,便變成泡影了。」
以他的外表,應該也是受女生歡迎的一族,為什麼會美夢變成泡影?
「她拒絕作你的partner?」
他搖搖頭,「她沒有拒絕。」
「那為什麼美夢會成為泡影?」我也想知道當中的原因。
「是因為當她快要吻我的一刻,她便被人搶走了。」
世事沒理由有這麼多的巧合嘛?
「李傑繼續說,她被另一個男人一手拉走了。也許,當時的我真的肥得太厲害,她才願意跟別人走。」
天啊!我真是一個大笨蛋。
「之後,我便從美國轉到英國讀書,一直沒有再見到她。但當我回到香港工作,我又再次遇上她。她依然沒有太大的分別,但她已認不出我了。」
我垂下來的頭,已快要貼到我的胸前。
「而我更時常用同一個方法約會她,她也察覺不了。」原來這才是「常餐」真正的意義。
他繼續說:「你猜我還有沒有機會與她再續未了緣?」
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好得令我感到有點意外。
我緩緩的抬起頭來,「她是一個未婚媽媽,有一個孩子,這樣的一個包袱,我想她也不想拖累別人了。」
他瞪得眼睛大大的,「這個我當然知道,也當然考慮清楚,才有這樣的打算,我很明白愛一個人,就要連她的一切也愛,包括她的孩子,她的……」
李傑會不會是d君,我暫且仍不知道。我又會否玩一個新的爬洞遊戲?我也不知道。
真是一條令人難以捉摸的緣分鎖鏈,到底它是不是在十年前出錯,無端端的把我和梁俊豪拉在一起?知道錯了,便故意失靈,看好時機才再次發揮它的功效?但它也可算是一條遲鈍的鎖鏈,竟要在十年後才醒覺起來。
但無論如何,這一回,我不會再掉以輕心了,明天一早,我將會召開一個「月經緊急會議」,來商討一下有關事宜。
而現在,首先要問清楚他一連串的問題,第一個問題當然是:「你是不是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