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霆聽聞景恬的回答,滿意的笑了起來:“抱歉,我們先進去了。”
說著,他朝記者那邊頷了首,這才領著景恬往裏走。
柳姚站在原地,見他們攜手離開後,再看四周那些掩嘴笑的女人,惱羞成怒,氣衝衝的走了。
經曆了一個不算愉快的開始後,慈善晚宴正式開始。
記者沒有得到邀請,被保安拒絕在外,但是他們不肯就此離去,許多人守在了門口,等著演完結束再抓幾個重點人物采訪一番。
所謂慈善拍賣會不過就是一些富人拿出自己之前收藏的東西以公益的方式來換取其他利益的等價交換儀式,所有被拿來拍賣的東西要麼是有著深意,要麼就是別有來頭,真正有意義的很少。
景恬在裏麵坐了一會兒後,就沒了興趣。
本以為沈維霆會參與其中,但是沒想到他隻是看客,並沒有入戲。
所幸,慈善進行得很順利,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接下來的就是慶功宴,所有人都盛裝聚在了舞池,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躍躍欲試的神色。
優雅的音樂一曲接一曲的輕柔釋放著,舞池中的人也換了一波又一波,景恬始終站在池邊,不肯輕身嚐試。
沈維霆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見她對這一切沒有多大的興趣,低聲問道:“如果累了,我們就先走吧。”
景恬疑惑:“你今晚來,難道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沈維霆突然偏頭一笑,眉目溫柔:“已經做了。”
景恬不解,什麼時候。
沈維霆仿佛看出了她的腹誹,薄唇湊近她的耳畔,聲音低醇:“我就是想和你牽手走一走。”
景恬猛地橫向邁開了一步,用著一種惱怒的神情盯著他。
但是沈維霆卻肅了眉目,表明自己不是在說假話。
景恬一時分不清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惱怒之下,轉身就走開了。
沈維霆立刻去追,但是卻被一個讓他不得不停步的人攔住,隻能用目光無聲追蹤著景恬。
見她走到了外麵就消失了,耐著性子跟對方客套。
景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隻是盲目的在外麵走著,借著外麵的清淨來壓製心頭的不平靜。
但是她卻不敢走太遠,畢竟這裏到處都是黑的,她怕會有意外。
所以隻是找了一個近些的安靜地方準備獨自待會兒。
然而無巧不成書,她一走近那片陰影迭起的僻靜處時,就見裏麵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沒有細看,徑直掉頭離開。
走到一半時,卻被後方的人叫住了。
“恬恬。”
景恬心神一蕩,突然間就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了。
“恬恬。”又是一聲低柔的輕喚,沉沉的嗓音含著道不盡的纏綿。
景恬轉身卻沒有靠近,隻是隔著一段距離望著裏麵的人。他半身被陰影覆蓋,陷在了矛盾中。
對方見他不說話,往前走了幾步,就被喝止。
“一程,你不要出來。”
阮一程聲音一澀:“你不想見到我,是嗎?你是在因為你的孩子在怪我,是不是?”
提及孩子,景恬剛平複的心情一下子就凶猛了起來,她咬著唇不接話。
阮一程見她默許,身子往後踉蹌了一步,本就艱澀的呼吸更是困頓:“恬恬,你如果真的生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沉默?”
景恬不知道怎麼麵對這片混亂,倉皇的轉身,低聲道:“一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但是我不怪你,可是也不願這個時候見到你。”
“為什麼?”既然不怪他,為什麼又不肯見他。
“一程,我和你認識了二十多年,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你和維霆之間的問題我可以不過問,不參與,但是一旦維霆那邊有危險,我一定也不會坐視不管。如果……”景恬說著,聲音又是一頓:“我是說如果,你和他真的要不死不休,那麼就請你放下對我的不忍心。”
阮一程的心因為她最後一句話猛力的抽搐:“你是說……哪怕你如今和沈維霆已經瀕臨決裂,你依然不會放棄他。”
景恬背過身,不肯再看他:“如果你非要要一個答案,那麼我給你。我愛他,從一開始到現在,不曾變過。”
阮一程聽聞心髒處傳來了崩析聲,一直堅信的信任隨之轟塌,轟鳴著淹沒著他的神智。
她愛他!
因為愛,所以就算是痛,也不會放手。
因為愛,所以她才會跟他鬥氣。
因為愛,所以她才不會怪自己,隻是將心裏的委屈與怨懟都發泄在那個她在意著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