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除了哭泣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
就那樣過了許久,張茹嫻終於再次說道:“溪月,雖然我將給你送給了別人,但是媽媽愛你的心一直都有,現在我不乞求你的原諒,隻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就好。”她說完並沒有等著高溪月回話,而是轉頭對淩天宇說道:“小宇,不管怎麼樣,媽媽都是愛你的,希望你不要記恨媽媽,也不要恨你的親生媽媽。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忍痛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
她像是在做遺囑般,又轉頭對淩天嬌說道:“嬌嬌,溪月是你的親妹妹,你身體裏現在也流著她的血。昨夜,如果不是溪月過來為你輸血,你可能熬不過來了。她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對她好點!”
她終於麵對了一臉氣憤的淩萬波,說道:“萬波,我知道你很生氣。當初我也是真的不想再受婆婆的氣,如果她知道我再抱一個女孩,你可能真的會逼我們離婚,讓你再娶。我不想那樣,我真的不想那樣。是我糊塗,做了這件事。現在,我知道不是我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所有的事。我也不再乞求能住在淩家,我會搬到起靈寺,日夜為你們祈福,也為自己贖罪。”
她說完這一切,轉身走向了門口,淩萬波一把拽住了她,道:“做了這麼大的錯事,就想一走了之。哪裏也不許去,好好在這裏照顧你的兩個女兒。等她們好了再說。”
張茹嫻心中湧起一份感動,她知道淩萬波說話的語氣雖然並不好,但是他心裏是有她的,他不想她真的去那個寺廟裏孤苦無依。
“我想出去走走!”淩天宇失神的說著,慢慢地走了出去,黃依蘭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陪著他一起出去了。
高溪寒和陸文倩扶著王梅隨後也走了出去,淩萬波歎了一口氣,攔著張茹嫻也走出了病房。
房間裏隻剩下了高溪月和歐以軒,淩天嬌和元澤,但是誰都沒有再說話。病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那種安靜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的下午,淩天嬌終於扭頭看向了高溪月,輕聲說道:“謝謝你!妹妹!”
她沒有等高溪月說話,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們新生開學那年,我見到你第一眼就莫名覺得親切,跟你主動說話嗎?原來是我們身體裏的血液在相吸,是那種與生就有的親切感。溪月,對不起!是我太自私,傷害了你太多。而你亦然不計前嫌救我一命。以後,如果你能原諒我,我一定拚了命的愛你疼你!”
不知為何,明明剛剛還很難過的高溪月竟然撲哧笑了出來,道:“那元澤還不得恨死我了。”
就因為這一聲笑,病房裏的氣氛變的溫暖了起來,元澤笑著道:“不會的,我會和嬌嬌一起拚了命的愛你疼你!以軒不要吃醋才好!”
歐以軒輕握著高溪月手,亦笑著說道:“不會,我會比你們更加拚命的疼她愛她!”
“溪月,對不起,你的嗅覺其實是我,那些東西是我給的安茉,我真的很對不起……”淩天嬌難過而又自責的說道。
“沒關係,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沒有嗅覺一樣可以調香,Moon很快就會上市,那就是我一個沒有嗅覺的人調製的。所以不用再擔心,我什麼事都沒有。”高溪月輕輕地有些開心地說道。
高溪月忽然感覺將心中的恨化解,原諒一個人,原來是這麼讓人舒服的事情。
那麼對張茹嫻呢?是不是也可以原諒她?她陷入了思索……
淩天宇從醫院出去,沿著馬路走了很遠很遠,然後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不肯出來。直到第二日他再次在馬路上走了很長時間,而黃依蘭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沒有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