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女小男(1 / 2)

聽著黑麵漢子馬大夯的敘述,除了甄子鴻外,在場的所有警察都驚異非常,均覺不可思議。甄子鴻想,去年,在省城外科醫院,銀環蛇一定是先裝死,被人抬到太平間後,趁半夜無人,再把自己“化整為零”,從窗戶裏逃了出來,流竄到敘州,繼續為非為惡。

訊審員:“你在敘述中提到,閻奐生能把自己的頭剪掉又接起來,你確定他不是在你們麵耍魔術?”

馬大夯:“確定。”

訊審員:“後來你們聽說過閻奐生的消息沒有?”

馬大夯:“沒有。這七八個月來,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不知他在水裏自己把頭接起來沒有,反正從此我再沒見過他,死不見人,活不見屍。”

訊審員:“你也能把斷了的腳自己接起來,一會兒就恢複如常,難道後來你繼續練習了‘碎龍功’嗎?”

馬大夯說:“沒有,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發覺自己居然能把自己已斷了的手腳接上的。”

訊審員問:“你本來是個老實人,後來怎麼釣起‘旱魚’來了?你們把銀環蛇的頭和身子扔下江後,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如實講來。”

馬大夯說,當時在岷江橋頭的黃桷樹小廣場,他和獨臂釣者聽到有人要報警,就趕緊剪下銀環蛇的頭,把頭和身子以及蛇形剪,一古腦兒扔進奔騰不息的岷江中,然後在路邊招了一輛的士,打的到了太子山下獨臂釣者租住的地方。獨臂釣者頭腦比較清醒,他料定,就算警察趕到黃桷樹小廣場,也發現不了他們殺人解屍的痕跡,因為,身有“碎龍功”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要流血,那身體被剪斷之處,是流不出血來的,警察肯定找不到他們這兒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在黃桷樹小廣場,已經發生了一場“毀屍滅跡”的凶案。

兩人進屋坐下後,喝了點水壓壓驚,驚魂漸定,獨臂釣者悲哀地說:“兄弟,現在銀環蛇已死,我的左手是永遠失去了。就算他沒死,還我左手,肯定也恢複不了了。哥哥我人懶,在兩隻手好的時候,就是個‘釣旱魚’的,做的是沒本錢買賣。現在隻有一隻手了,但基本影響不了‘釣魚’,就準備繼續釣下去。我今後‘釣魚’,隻釣那些妖嬈扭捏的有錢女人,不釣貧困的、正經的良家婦女。但釣的魚夠自己生活就行了。兄弟,你有什麼打算?”

自馬大夯被閻奐生誘惑,享受了幾天消魂生活後,他的吃苦精神,很快土崩瓦解,主動提出要拜閻奐生為師。後來被閻奐生剪去一條腿當乞丐,全身骨頭更加疏鬆了。雖然現在好手好腳的,但叫他再下煤窯,那是千難萬難。他早想跟著獨臂釣者學習“釣旱魚”,但他沒有立即脫口而出相求,而是裝著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哥,我想跟你學‘釣旱魚’。”

獨臂釣者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做人還是有底線的,他問馬大夯:“你想學?學會了後,想要釣哪些人的魚?”

馬大夯說:“也跟哥學習,專釣那些富女人,或為富不仁的老板。”

獨臂釣者見馬大夯模樣老實,相信他會說話算話,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專心傳授起獨臂釣者的“釣魚術”來,很快,馬大夯就掌握了“釣魚”技巧。把馬大夯教會後,獨臂釣者離開了敘州市,從此不知所蹤。

馬大夯學會了“釣魚術”後,開始作案,前幾條魚釣得順利,釣到第五條時,出了紕漏。

那是一個下著毛毛細雨的傍晚,當時馬大夯租住在舊城區臨街的一家小旅館二樓。細雨不濕衣,樓下的街道上,一對對戀人,也不打傘,相依相偎地漫步細雨中,爛漫旖旎。

馬大夯本來一般隻釣單身婦女的魚的,可今晚邪了,大街上像有錢的單身婦女幾乎沒有,馬大夯決定鋌而走險,釣一對戀人試試看。馬大夯拿出釣魚杆,挑選下手對象。很快,馬大夯看中了一對緊緊相偎慢慢走來的戀人。那對戀人,男的個子小巧,穿一身皮夾克;女的個子高大,穿一件大紅連衣羊毛裙,一頭波浪式卷發,身材豐滿而高大,臉上還架了幅眼鏡,又顯得斯文而秀雅。紅裙女子左手擁著小個男子,一個與她身材不相稱的小巧坤包,掛在右邊香肩上,正向馬大夯這邊。眼見這對情人走過自己的窗下,馬大夯瞅準紅裙女子的坤包與坤包帶子結合處,魚杆一甩,“日”的一聲,魚線上的六腿鐵蜘蛛,準確地向目標飛去——鐵蜘蛛的六條腿各司其職,三條腿削坤包帶子,三條抓住坤包。“呼——”紅裙女子的坤包,已被六腿鐵蜘蛛抓著,飛到馬大夯的懷中。但同時,馬大夯聽到下麵“啊”的一聲驚叫,不是女子的聲音,又好像不是男人的聲音。

馬大夯管不了那麼多,他飛快地拉開坤包拉鏈,一看,傻了眼,暗叫晦氣——坤包裏,是一個避孕套盒子和兩包麵巾紙!

按釣旱魚者們的一貫做法,不管得手沒有得手,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並且是立即撤離。馬大夯搜完坤包後,伸頭往樓下大街上一張望,不見那對小男大女。馬大夯收好魚杆,從容出門,臉上裝得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