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叢驚魂(1 / 3)

永翔是往太子山方向飛去的,飛得很低,飛得很慢。甄子鴻招了一輛出租車,拉著李魚兒上了車,對司機說:“跟著前麵那隻鳥。”

那司機是個素質極低的人,說:“你們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地上跑的追得上空中飛的?”

甄子鴻把眼一瞪,掏出一百塊錢遞過去,說:“這是預付的車費,如果超過了,我再給。”那司機不再說什麼,嘴裏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出租車跟著天上慢飛的永翔,一路駛向太子山的南麓。能行車的公路已到了盡頭,司機停了車。太子山隻是在敘州的北郊,路途並不遠,一百塊錢車費隻用了不到一半。出租車開走後,永翔從空中降下來,落在甄子鴻腳邊。甄子鴻問:“永翔大師,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幹什麼?”永翔低下頭來,又在甄子鴻的腳背上輕輕一啄,轉身走上一條草叢中的羊腸小道。

小腸小道蜿蜒向上,一會兒穿過茅草,一會兒穿過灌木,最後進入密林中。

大約穿行了一個小時後,蛇雕永翔帶著甄子鴻和李魚兒來到一個岩石上的水潭邊。

“石中潭”,是太子山的一大特色,就是在一些石灘上,出現大大小小的水潭水坑,大的直徑有二十來米,小的隻有海碗大小。這些石中潭深淺不一,淺的有幾十公分,深的深不可測。

永翔帶著甄子鴻和李魚兒來到的這個石中潭,直徑有5米左右,不知深淺。永翔對著石潭“啾啾”地叫了幾聲,又輕輕地啄了啄甄子鴻腳。甄子鴻問:“永翔,你是說這石潭裏麵有東西?”

永翔“啾”地一聲,點了點頭。甄子鴻說:“這太子山上的石中潭,有的深不可測,我可不敢冒然下去。我們先搓一條樹皮繩,再在繩子上拴上一塊石頭,測一測。”

甄子鴻用水果刀剝下了一些樹皮,很快就搓成了一條十來米長的細繩,在細繩的一端拴上一塊拳頭大小的“豬腰石”,把細繩的另一端拴在一根兩米來長的樹棍端頭,然後把拴了細繩的豬腰石往潭中間一扔,把樹棍支了出去,石頭迅速下沉,十來米長的樹皮繩沉得隻剩下半米,這才停住。甄子鴻心中有了數,這個石中潭的深度,約在九米到十米之間。這麼深的水,一般的人下去,會感覺壓力很大,耳膜說不定會被水壓擊穿。

甄子鴻在海軍陸戰隊的時候,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陸戰隊員們都要要求“裸身下潛12米”。所謂“裸身”,就是不配帶任何裝備,如潛水衣、潛水頭盔、潛水鏡等,統統不要,隻著褲頭背心下水。一般身體素質較好的隊員,也要經過三個月的訓練,方能通到12米這一關。

甄子鴻開始脫外衣,準備下水。李魚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問:“你要幹什麼?”

甄子鴻說:“下水,這個石潭裏肯定有名堂。”

李魚兒說:“你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冒然下去,是很危險的。”

甄子鴻笑著說:“裏麵最多是條‘潭中龍’,諒它也吃不了我。”

李魚兒說:“潭中龍可能沒有,有條大鱷魚是說不定的。”

甄子鴻說:“太子山幅員狹小,裏麵最大的野獸是豪豬、兔子和黃鼠狼。要說在這一兩百立方米的水潭裏有一隻鱷魚,那是說什麼也不可能的。”說話之間,甄子鴻已脫得隻剩下褲頭背心。

甄子鴻正準備徒手下水,李魚兒說:“等一下。”她拉開自己的坤包,掏出一把小巧精美的鋼化玻璃柄銅鞘匕首,遞給甄子鴻,說:“你帶上這個。”

甄子鴻驚訝地看著李魚兒,說:“你身上還帶著這個東西?”

李魚兒說:“上大學時的一個七日長假,和幾個同學自助遊到浙江龍泉,看見這個玩意漂亮,順手就買了。從此它就屬於你。”說著把匕首從鞘中拔出來,頓時寒光逼人。

甄子鴻說聲“謝謝”,手執匕首,下到潭中。這潭沒有坡度,直上直下,如水桶狀。甄子鴻一落水,就直接往水底潛去。

此時已是深秋,普通人就是用涼水洗澡也受不住。甄子鴻不是普通人。他潛到兩米深的時候,感覺水溫跟在河裏遊泳差不多,越往下潛,越是冰冷刺骨。

甄子鴻潛到約八米深的時候,腳趾觸到了一個綿軟之物,用腳一探,感覺這個東西直徑約有一米。八九米深的水下,肉眼已看不清什麼東西,甄子鴻隻看見黑乎乎的一團,認不出那個綿軟之物是什麼玩意兒。他正要蹬腿而上,突然感覺腦後的水流有異,忙下意識一蹲身,抬眼一看,見一條長約八十公分、大張著嘴的的黑影,從頭頂一掠而過。

那黑影偷襲不成,在甄子鴻的眼前一個180度急轉,張開足可以吞進一個人頭的大嘴,正麵向甄子鴻的腦袋衝來。

甄子鴻身子一矮,同時把匕首往上一舉一撩。隻聽一聲裂錦聲過,一股腥味兜頭潑下,是那個東西的血。那血似乎比八九米深處的潭水還冷,甄子鴻感覺一陣透心兒涼。他雙腿一用力,兩手一在水中一按,如“旱地拔蔥”般,迅速躥到水麵,手搭潭沿,爬上了岸。

甄子鴻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睜眼一看,李魚兒和蛇雕永翔,都不見了!甄子鴻脫下的衣服褲子,也不見了!

一陣山風吹來,吹得隻穿著一身濕褲頭背心的甄子鴻身上起雞皮疙瘩。饒是甄子鴻心理素質極強,此時也是心慌意亂。“魚兒!魚兒!李魚兒!”甄子鴻顫抖著聲音喊。

無人應答。“永翔,永翔,永翔大師!”甄子鴻又喊蛇雕的法名,蛇雕永翔也毫無回音。

“嘎嘎嘎嘎……”一陣刺耳的笑聲從一叢樹後傳來。

甄子鴻一驚,失聲叫道:“銀環蛇!”

“嘎嘎嘎嘎!”一個小個子中年男人從樹叢後轉了出來,笑聲原來是他發出來的。小個子男人後麵。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一個沒有右手,一個沒有左手,沒有左手的大漢的右手中,握著一把造型猙獰的蛇形剪。那小個子男人笑道:“閻大師的綽號是什麼人都能叫的嗎?右護法,去把那小子的雙手先剪了再說!”

“是!”那隻有一條右臂的“右護法”手執蛇形剪向水潭邊的甄子鴻走來。

甄子鴻喝道:“慢!”

那右護法停了一下。小個子男人喝道:“你有什麼屁要放?”

甄子鴻說:“你們是什麼人?把我的同伴弄到哪兒去了?”

小個男人嘎嘎笑道:“你說那個漂亮妞?此時,她怕已做上我們掌門的臨時夫人了。”

“什麼?”甄子鴻突然往前一衝,揮匕向右護法的手拿蛇形剪的右手劃去,正劃中右護法的右手腕,右護法吃痛,手一鬆,蛇形剪往地下掉。甄子鴻手一抄,已把蛇形剪抓在手中,同時手一揚,把小匕首扔進剛才那個石中潭裏。甄子鴻雙手執剪,“哢嚓”一聲,剪掉了右護法的右手,右護法頓時成了“無手護法”。

小個子男人驚喝:“左護法,用石頭砸死這小子!”同時他自己也彎下腰去,要撿鵝卵石。甄子鴻手中的蛇形剪往前一伸,“哢嚓!”剪斷了小個子的右手。

“呼!”左護法的左手抓起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向甄子鴻當頭砸下。甄子鴻頭一低,鵝卵石擦著頭皮飛了過去。甄子鴻雙手握剪,隻一下,剪去了左護法的左手,左護法也成了“無手護法”。

那小個子男人撿起自己的右手往斷處一對,左手護著右手,轉身就往林深處跑。跑得十來步後,左手鬆開右手,其右手似乎已恢複如常。

那已沒有雙手的“左右護法”,扔下自己的左右手,追著小個子男人奔逃而去,因剛剛沒有手臂,一時沒有適應,身體無法保持平衡,跑幾步就跌倒,好不容易爬起來,但跑向步又跌倒。

甄子鴻身穿濕漉漉的褲頭背心,手執蛇形剪,追了上去,繞過無手的左右護法,向小個子男人追去。

小個子男人轉過一塊大岩石不見了,甄子鴻大驚,提氣猛衝,剛轉過岩石,一大群人迎麵向他衝來。小個子男人已穿過人群,大聲喊:“各位師兄師弟,本來今天師父要把你們的手腳全部還給你們的,可這個小子不讓,要想收大家為手下,想讓大家為他掙錢!師兄師弟們,大家一起動手,殺了這小子,師父馬就把你們的手腳全部給你們接上!上啊!”小個子男人說著,撿起一塊石頭,呼地一聲,向甄子鴻甩來。甄子鴻舉起蛇形剪一格,石頭反彈了回去,“啊”反彈回去的石頭砸到了衝在最前麵的一個無右手殘疾人臉上,無右手殘疾人慘叫著,左手捂著臉蹲下了。

那是一群殘疾人,有十二三個之多,有的少了一條胳膊,有的少了兩條胳膊,有的少了一條腿,有的少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總之全是缺胳膊少腿的。這些人自然沒有多少戰鬥力。有些有一條胳膊的人蹲身要撿石頭,甄子鴻衝過去,三下五除二,一人身上一腳,就把他們踹倒了。

甄子鴻越過這群殘疾人,再猛衝幾步,追到小個子男人背後,一個飛撲,把他撲倒在地。甄子鴻把小個子男人雙手反剪,拉了起來,喝道:“你老實回答我的話,否則,把你的腦袋剪成幾瓣,我就不相信你還能還原!”

小個子男人突然大聲哭叫起來:“姐姐,快救我!姐姐,快救我!”

一個如鵝公嗓似的聲音,從一片濃密的灌木叢中傳來:“弟弟別怕,姐姐在這兒。姓甄的如果敢對你一根汗毛,姐姐就把這個妞兒的奶子剪下來!”

甄子鴻聽那鵝公嗓女人的意思,李魚兒就在她的手中,連忙喊:“魚兒,魚兒,你在裏麵嗎?”

那鵝公嗓女人說:“老娘正要扒掉這個妞兒的衣服,欲行魚水之歡,又是你這小子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娘先把你的腦袋剪成幾瓣再說!”

那鵝公嗓女人既自稱“老娘”,又自稱“老子”,甄子鴻懷疑她是個變態狂。李魚兒十之八九在這片灌木叢裏麵,甄子鴻心急如焚,想衝進去,又怕中了鵝公嗓女人的暗算。正猶豫間,但見灌木叢中枝葉搖動,須臾,鑽出一個女人來。

那女人怎生模樣?身材超過一米八,身穿大紅連衣裙,雙乳巨大,肚子凸出,似有七個月身孕模樣;小腦袋,一頭爆炸式卷頭,似乎要靠頭發來彌補頭小的不足。女人的臉上,架一幅紅框茶色眼鏡,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有多少歲數。甄子鴻估計,此女人應該有五十左右。那女人的手上,也握著一把蛇形剪,比甄子鴻手上那把型號要大一圈。

那紅裙異形孕婦見甄子鴻反剪了小個男人的雙手,大怒,喝道:“快放了我的心肝小寶貝兒!否則,老娘剪掉那小妞兒的頭!”

紅裙異形孕婦稱小個子男人“心肝小寶貝兒”,甄子鴻雖覺好笑,但身處如此詭異之境,況且還不知李魚兒情況如何,卻又如何笑得出?甄子鴻的左手在背後捏住了小個子男人左右手的兩個大拇指,右手把大張著嘴的蛇形剪架在他的脖子上,盯著紅裙異形孕婦,問:“否則如何?”

紅裙異形孕婦手往背後一揮,她身後的樹葉頓時唰唰作響,半分鍾後,三個男人押著一個年輕姑娘鑽出樹叢。那姑娘正是李魚兒。那三個男人,挾住李魚兒的那兩個,右邊的隻有右腿,左邊的隻有左腿,他們的雙臂是健全的,各自緊緊地抓住李魚兒的左右兩手。李魚兒背後那個男人,白麵無須,看表情像女人,看身材卻是男人,從外表看,他身上一樣都沒缺。白麵男人的雙手中,握著一把張開了嘴的蛇形剪,蛇形剪的刃口,正叉在李魚兒的脖子上。那把蛇形剪長把短口,阻力臂短,動力臂長,隻需稍稍一用力,就可剪斷李魚兒的脖子。

李魚兒的嘴巴被寬膠布粘得死死的。甄子鴻盯著李魚兒的眼睛,見這小妮子的眼神裏,不僅沒有畏懼之色,似乎還流露出盈盈笑意。甄子鴻心中一凜: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有心思笑,是不是中了紅裙異形孕婦的什麼毒?但見李魚兒的眼睛清轍見底,不像是中毒狀。又見李魚兒那調皮的眼神直盯著自己的身子看,甄子鴻刹時醒悟:原來她笑自己沒穿衣服!因為精力過度集中在這群奇形怪狀、充滿著詭異的殘疾人身上,甄子鴻一時忘了自己幾乎是全身赤裸。經李魚兒的眼神提醒,正巧又有一陣山嵐拂來,甄子鴻機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甄子鴻止住了腳步,問紅裙異形孕婦:“大姐,你想怎麼樣?”

紅裙異形孕婦破口大罵:“大姐,大你媽個頭!你這小子眼睛瞎了?老子明明男的,老娘是你師父閻奐生!”

甄子鴻一見這個大個子、大肚子、大乳房、小腦袋的紅裙異形孕婦,就有些懷疑她與閻奐生大有關係,說不定她的頭就是閻奐生的頭。此時聽她說自己就是閻奐生,甄子鴻也不覺得如何驚訝。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麻痹敵人,甄子鴻微笑著說:“哦,原來你就是閻師傅。我記得你是個女的,怎麼現在變成男的了?”

紅裙異形孕婦破口罵道:“他媽的混賬王八蛋!老子明明身懷六甲,怎麼變成了男的了?”

甄子鴻笑道:“哦,那我看錯了。原來閻師傅真是個女的。”

哪知說紅裙異形孕婦是女的也不行。紅裙異形孕婦罵道:“誰說老子是女的?不信,老娘馬上就和這個小姑娘行那魚水之歡。左右!”

一右一左挾住李魚兒的兩個獨腿殘疾人答道:“在!”

紅裙異形孕婦說:“給我把這個小賤貨的衣服扒了!老娘要證明我是個男人!”

左右兩個獨腿殘疾人答道:“是!”立即就要解李魚兒的衣扣。

甄子鴻雷霆般一聲暴喝:“住手!”

紅裙異形孕婦用鵝公嗓陰陽怪氣地說:“怎麼啦?”

甄子鴻說:“我相信你有男女兩重功能。現在,我們談談條件。”

紅裙異形孕婦勃然大怒,罵道:“你的意思是說,老子是陰陽人?老娘哪一點像陰陽人了?我跟你有什麼條件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