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羊與屍體之間,數十名亡命之徒劍拔弩張,虎視眈眈地對峙著。
“至高無上的神鷹也彼此有界,互不侵擾。這裏是我們的羊圈,你們越界了。識相的就馬上給我滾蛋,否則別怪我沒馱不講情麵。”
一名凶神惡煞的刀疤臉怒目相對著眼前的一夥馬匪。
“嗬嗬,好大的口氣,嚇唬誰啊?要知道,神鷹的地盤也是強者據之。誰強誰弱還得靠手中的彎刀來說話。”
一個馬匪小頭目臉帶不屑,手中的彎刀毫不含糊地指著沒馱。
“哈哈哈,你在給我講笑話嗎?阿了達已經進入了蒼鷹的腹中,你們這些日暮之徒,竟然還膽敢口出狂言。好,我沒馱就讓你們如願,讓你們好跟隨阿了達而去!”
“阿了達的勇士們,給我殺掉這狂妄之徒!”
馬匪小頭目惱羞成怒,不再囉嗦,直接就用上了最原始的手段。
兩夥馬賊撞在了一起,刀兵聲,吆喝聲和慘叫聲打破了才歸於平靜的這片河灘。偶爾,纏鬥撞入了羊群,把正在貪婪地吃著嫩草的羊隻驚嚇得四處逃竄。
勝負在一夥馬匪倒下數人之後就變得清晰。
馬匪小頭目圈馬脫離了戰場,回頭狠狠道:“沒馱,你別得意。你就等著承受阿了提的怒火吧。”
說完,就帶著殘兵敗將一溜煙地越過了淺淺的小河,消失在對岸山崗的轉角處。
“哼,我呸!什麼狗阿了提,就算是阿了達來了,我沒馱照樣打得他滿地找牙!”
“哈哈,就是,沒馱無敵,沒馱威武!”
一眾嘍羅嘻嘻哈哈地跟著起哄,盡往他們的頭領的臉上貼金。
說來也奇怪,自從開春之後,以往遍地的牧民和牛羊突然就消失了。今天,好不容易才發現了這頭“獵物”,聞到羊味的沒馱眼睛都紅了,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收獲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隻能守著一堆金銀財寶被活活的餓死。
這頭“獵物”由十多名牧民組成,帶著數百隻羊和牛馬正遊蕩在兩大馬匪活動的地域之間。平時,這裏是很少見到馬匪的蹤影的,因為,馬匪們也懂得互相妥協,不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摩擦和麻煩。不過,這種默契也僅僅是在獵物充足的時候才能維持。像今天這種非常時期,沒馱再也顧不得那些不成文的俗套了。
沒馱和他的數十名手下趕著繳獲的牛羊走了。雖然嘴裏說是不怕,可是想象阿了提那上千人的虎狼之師,沒馱的頭皮不禁發麻。為了避開可能到來的報複,沒馱帶著羊群繞起了圈子,先向南行進十數裏,再繞道折回他的老巢。
藍天白雲之下,翠綠的草場上,數百騎兵正歇息著。連續的晝夜兼行,讓他們疲憊不堪。成千的戰馬也正在享受美味的新草,補充著過度消耗的體力。
“這麼個水草豐美的好地方,怎麼如此的荒涼?斥候都活動兩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黑子失望地嘀咕著。本來,將士們一路輕裝過來,根本就沒帶多少糧食,連專門的馬料都隻攜帶了數天之用。一路上,戰馬都靠路上的牧草兼著來吃,才維持到了這裏。這兩天更是隻吃牧草度日,戰馬已經開始有掉驃的跡象。
“再找不到糧食,咱們可就得被餓死!”
黑子的眉頭出現了一個川字。雖然這些日子通過狩獵,也收獲不少,還不至於斷糧,可是一旦戰馬掉驃,數百人呆在這裏就隻有等死。
李豹子沒有那麼悲觀,一路上,他都非常仔細地觀察了地麵的痕跡,特別是水草豐美的地方。從所發現的蛛絲馬跡來看,這裏應該沒有所見的那般荒涼。牧民們和羊群也許正躲在那個山坳裏。
“別擔心,遲早會找到的,要對我們的餓狼有信心”
李豹子指著趴在遠處的烏鴉和他的那頭獵犬安慰道。
“我就不信了,他們能藏多久,這裏的水草誘惑不了他們?”
黑子拔起了一根牧草,放進嘴裏嚼著,信心有所恢複。
“看,烏鴉那邊有發現!”
李豹子帶著一股期待,站起身,右手習慣性地按向了腰邊上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