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真人聞言一愣,抬起頭來看了眼陳飛,心中暗暗疑惑。歸魂大陣雖然厲害,但他和陳飛聯手,要破也不難,怎麼陳飛要這麼說?
不過丹陽真人並沒有問,陳飛當上真君,可以說是丹陽真人一手推動的,他自然要比三大門派那些人更加相信陳飛,既然陳飛這麼做,那就一定有陳飛的理由,沒必要問。
而且經過幾次戰鬥,丹陽真人也看出來了,陳飛這次攻打魔靈北州,似乎另有他圖,無心取勝,說不定這也是陳飛的計謀,既然陳飛不說,他問了也是白問,何必浪費口舌?到時候如果被陳飛拿來問罪,落得跟泉虛一樣的下場,他一個金丹期高手臉上也不好看。
於是丹陽真人很明智的閉著嘴巴不說話,倒是帳中諸將沒有這些考量,聽見陳飛這話,馬泰連忙出班奏道:“陛下,既然那魔陣難破,我們不如繞了他去,直接率領大軍攻入城中,料那些魔兵也不能抵擋!”
“對呀,幹嘛一定要破他那個什麼陣嘛,直接打進去不就好了!”韓小沫在一旁大點其頭,這小妞現在是右將軍,屬於封號將軍之一,所以也得跟進中軍帳議事。
“不妥。”這時候,姬伯明站出來提了反對意見,“那鬼麵魔頭放出這等狂言浪語,我等若不應戰,隻恐惹得天下人恥笑,依臣之見,還當想一個破陣之法,堂堂正正攻入阿鼻城,以彰顯我軍正義之師!”
“無知士子,說的什麼渾話!”那馬泰聽了眼睛一瞪,上前喝罵道,“所謂兵者,詭道也!兩軍交戰,論的是個兵法謀略,哪來這些個冠冕堂皇?還不快退下!中軍帳上,安能有你小小一個參軍說話的份!”
姬伯明被嗆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的通紅。張玄靈那死胖子,聽到馬泰嗬斥姬伯明,抬眸掃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並不阻止。
軍中諸將,不滿姬伯明很久了,倒不是姬伯明得罪了他們,而是他們看到姬伯明毫無修為,卻深受陳飛器重,甚至傳下旨意,讓姬伯明以後見他不用通傳,這讓眾將心中不平。
他們衝鋒陷陣,姬伯明卻從不上戰場,隨軍出征卻隻要動動嘴皮子,憑什麼讓陳飛如此器重和禮遇?
此時聽到姬伯明說這樣的胡話,馬泰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件事情很明顯是該直接攻城的,阿鼻城裏十幾萬敵軍,一個個都餓的皮包骨,而我軍卻兵強馬壯,人多勢眾,隻要攻入城中,那十幾萬的敵軍,有幾個能跑?又何苦去破什麼歸魂大陣,白白浪費力氣!
而且剛才陳飛都已經說了,那個歸魂大陣十分厲害,輕易不能破除,難道三日之內破不了歸魂大陣,他們就真的退回西郡不成?那這次征戰豈不毫無意義!
陳飛聽到馬泰嗬斥姬伯明,當即一皺眉,抬起頭來,看了馬泰一眼。
馬泰仍不自知,還躬身一禮,向陳飛說道:“啟奏陛下,末將以為,明日可由您親率一支人馬佯裝破陣,陽明王殿下率領大軍,從南城門攻入城中,全殲敵軍!介時,就算魔陣不破,讓他擺在城外,那魔頭也無計可施!”
“不忙。”陳飛瞥了一眼張玄靈,說著話,低頭點了根煙,“馬將軍,習得兵法否?”
馬泰一愣,不明就裏,小心翼翼的偷眼看了一下陳飛,見陳飛低著頭在那點煙,看不到臉上什麼表情,隻好又瞧了瞧張玄靈,誰料張玄靈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這讓馬泰有點慌,但陳飛問下話來了,他不能不回啊,於是隻得硬著頭皮道:“略知一二。”
“嗯。”陳飛點點頭,搖了手指頭上的火苗,吐著煙圈繼續道,“所謂兵者,詭道也,這是《孫子兵法·始計篇》裏的話,該篇還說了兵之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我來問你,什麼是道,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是將,什麼是法?”
馬泰入真君庭以前是七星城裏的一個城主,在增城也有些名氣,也算是玄門正道一號人物了,他聽見陳飛的話,當即就明白陳飛肯定不僅僅隻是要考效他兵法知識這麼簡單,所以心裏咯噔一下,微微變了臉色,不敢貿然回答。
等了一會,見馬泰不出聲,圓覺便提醒了一句:“馬將軍,真君陛下問您話呢。”
“啊?哦!末將一時走神,忘了回話,末將該死,末將該死!”馬泰聞言一個激靈,忙回過神來,跪下請罪。
“無妨,馬將軍起來回話。”陳飛擺擺手,語氣平靜的說道,也沒有責罰馬泰的意思。
“謝陛下!”馬泰心裏卻更加沒底了,站起身來,略一沉吟,最後還是決定如實回答,“啟奏陛下,臣以為,所謂兵之五事者,一曰民心,乃道,二曰天時,乃天,三曰地利,乃地,四曰人和,乃將,五曰軍令,乃法。”
說著,馬泰略微一頓,咽了口唾沫,偷眼瞧瞧陳飛,見他隻是點點頭,臉上並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