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可能是與西陵的交界處,她的心底忽的騰起一股恐懼,那些畫麵不停的在眼前交錯晃動,企圖吞噬她整個人。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雙男式的靴子停在她麵前,她驚恐的瞪大雙眼,抬頭望去,見是宇文拓而不是西陵人,驀地鬆了口氣,呆呆的落了目光,不再看他。
隻是,心底漸漸又委屈起來,他還來尋她做什麼?
宇文拓蹲下身子,輕輕的喚了聲,“華兒。”
許芳華的腦袋更低了,雙手捂著雙耳,不願聽見他的聲音。
見到她的動作,宇文拓的眸子暗了暗,心底明白她這是不願見到他,更不願聽他說話。
可是,她孤身一人,在這裏很危險,他也不放心她一人呆在此處。
宇文拓伸出一隻手,想拉起她的胳膊,卻又僵在半空,不敢落下,“華兒,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這裏很危險,西陵人隨時可能出現,你先和我回去,好嗎?回去後,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麵前。”
他酸澀的閉了閉眼眸,硬是不肯露出一絲一毫無助與脆弱來。
許芳華不理會他。
此處離邊界太近,宇文拓心裏焦急又無奈,試著落手去拉許芳華的胳膊,哪知,她的反應特別厲害,使勁去打他的手。
“華兒,別鬧,先回去。”
說罷,宇文拓雙手將許芳華帶入懷中,想摟著她運功回營。
然而,許芳華不願配合,不斷的掙紮,雙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宇文拓的胸膛,口中不停的呢喃:“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麵前?為什麼要破壞我平靜的生活?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一點都不想!你個混蛋!混蛋!”
眸中的淚滴滾落到腳下的大地上,暈濕了一大片。
她的話,一句又一句擊打著宇文拓的心房,心很疼很疼,千萬枚針紮也不過如此,他萬分內疚,低低的抱歉道:“華兒,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
我會離得遠遠的。
不會再打擾到你,隻要你平安就好。
聞言,許芳華的眼淚落得更凶了,她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聽到他說“對不起”了。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既不喜我,為何就不能離我遠點?為何總是給了我希望又再度令我失望,乃至絕望!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崩潰的?”啞啞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控訴,令人心疼極了。
宇文拓聽懵了,什麼叫做“你既不喜我,為何就不能離我遠點”?
華兒她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她?是這樣嗎?
所以,其實華兒跑出來,與墨兒瞎說的另一種可解的法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華兒怪他,可能從身在東宮之時,便開始了。
所以,華兒喜歡他,卻以為他不喜歡她,才會離開東宮?
宇文拓眸光閃了閃,似有什麼片段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卻始終想不起來。
“華兒,我沒有不喜歡你。”
話音剛落,許芳華的反應愈加激烈,不願相信,憤怒道:“你騙人!你分明喜歡墨兒,還兩次醉酒都將我當成了墨兒,還敢說自己沒騙人?”
醉酒?墨兒?
宇文拓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待想明白時,忽然緊緊摟住她,靠在她的肩窩處,低低地笑起來,富有磁性的聲音如同醇厚的烈酒,回味悠長,沁人心脾。
“華兒,你在吃醋!”語氣十分肯定。
聞言,許芳華如同一隻被戳中心事,頓時炸毛的貓,一腳用力踩上宇文拓的腳背,用力的踢他的小腿骨,“你胡說!”
宇文拓吃痛,卻依舊不肯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若是能一直這般抱著她,那麼,無論被她踢打多久,他都甘之如飴。
“華兒,你還記得南山嗎?”認真的問道。
聽到“南山”二字,許芳華漸漸停了動作,安靜下來,輕輕“嗯”了聲。
這個地方,是她情愛懵懂的開始,亦是她和親心酸的源頭。
“華兒,我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