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可不想到叢林裏去和越南特工躲貓貓,沒受過特種訓練的人在叢林裏和越南特工打交道那簡直就是找死。雖說已經有兩番和越南特工的經曆,可他相信那是運氣而不是能力幫助了自己,而且現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有一個戰戰兢兢的中灶兵和一個嚇破膽的珍珍,原本就不高的戰鬥力也大打折扣了。所以吳放歌帶著那兩位鑽入叢林不過是權宜之計,先避過了眼前這關,還是要盡早回到大路上了,因為附近駐軍聽到槍聲,一定會派車順著大路運投送援兵來的,越早走上大路,獲救的概率更高。可是計劃是一回事,計劃擋不住殘酷的現實,原本吳放歌自己就不是什麼YY英雄,那個中灶兵還不如他,兩人夾著珍珍,埋著頭,三個人六條腿這一陣子倒騰,等明白過來,想要返回到大路上去時,才發現這一猛子紮的實在太深,一時半會兒已經找不到大路的方向了。
“休息一下!”吳放歌喘息著,鬆開珍珍的手臂,結果珍珍的重量全被那個中灶兵承受了,那個中灶兵原本聽了吳放歌說‘休息一下’身體剛剛放鬆,卻又突然迎來了意想不到的重量,當即支持不住和珍珍摔成了一團,而此時吳放歌也累的不行,想上前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幹脆背靠了一棵樹坐下說:“趕緊起來,注意警戒,人家說不定還在後麵跟著呢。”
那個中灶兵一聽,趕緊把珍珍推到一邊,抓起槍匍匐著對準來的方向,手卻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這就應了一句話:沒有人是天生的英雄。
吳放歌再看珍珍,這丫頭委實受了不少驚嚇,此刻瞪大了雙眼,卻欲哭無淚,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胖兔子,唯一不太雅觀的是她的兩條褲腿兒濕了一條半。當珍珍發現吳放歌正盯著她看時,盡管害怕勁兒還沒有過去,卻也下意識地把腿夾了一下,不過什麼也擋不住,還是一條半濕褲腿兒。
吳放歌喘了幾口氣,忽然覺得喉嚨發幹,咽口水都疼。再看自己的右臂軍裝袖子上滿是飛濺的新鮮血點子,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他頓時覺得惡心,幹嘔了幾聲,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吳放歌想給手槍換一個新彈匣,可手實在抖動的厲害,試了幾次才成功,還好那個中灶兵和珍珍也非常緊張,並沒有發現吳放歌的失態。
“我殺人了!”吳放歌心裏默念。雖說又過一次和越南特工搏鬥的精力,可殺人還是頭一遭,而且是抵著別人的胸膛開槍,雖說殺的是敵人,可敵人也是人呐,活鮮鮮的一個人,自己手指一動,就完了。還有小張和那個中灶兵,前一秒鍾還活蹦亂跳,後一秒鍾就隻剩下垂死的痙攣扭動。
吳放歌痛苦地閉上眼睛,可那個被打死的越南人,還有小張和中灶兵的臉卻還在清晰地在他眼前打轉轉,他們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額頭下流下血來。
他甩了甩頭,複又睜開眼睛,那個中灶兵依舊緊張,珍珍還是一臉恐懼。
“我不能垮。”吳放歌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是最棒的!至少在這裏是最棒的,我的路還沒走完,我還沒有回到我想要的生活裏去!我會過這一關的,他們也會活下去,不能再死人了!”他想著,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槍重新上膛,關上保險,走到珍珍麵前,掉轉槍口把槍遞給珍珍說:“拿著。”
珍珍看著槍,眼神中蘊藏著渴望與恐懼的混合體,說:“不,我不行,打不準。”
吳放歌說:“不需要你打準,隻要你把槍對著差不多的方向,打完這一彈匣子彈,你就不會害怕了。珍珍,你不是一直想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嗎?你堅強起來,你邱伯伯可不希望你是懦弱的人啊”
珍珍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接過槍,吳放歌又簡要向她介紹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後鼓勵地拍拍她的肩膀,才又來到那個中灶兵旁邊,有話沒話地問:“有什麼情況?”
中灶兵答:“沒發現什麼情況……”
吳放歌借機安慰道:“現在他們是在咱們的領土上,一但交火他們的麻煩其實比我們大。而且你也看見了,他們也是娘生肉長的,吃了槍子兒一樣會死。”
中灶兵附和道:“就是,我和田豐都幹掉了他們好幾個。”
這個中灶兵顯然是在吹牛壯膽兒,吳放歌倒是能確定自己確實擊中了那個少尉軍官,但死活不知,至於那兩個中灶兵的戰績則完全是沒看見。但這個時候吹吹牛皮是有 好處的,至少能自我鼓勵一下,吳放歌笑著對那個中灶兵說:“你幹的不錯,比我還強呢。”
中灶兵聽了這話之後覺得很受鼓舞,一高興,拔出手槍來遞給吳放歌說:“吳老兵,給。”
吳放歌手往回推,卻趁勢抓的牢牢的說:“你留著用吧。”
中灶兵說:“不行,你現在是我們的頭兒啊,再說我手槍也打不準。”
吳放歌順勢拿回了手槍,插在腰帶上,像是很隨意地問道:“對了,你叫什麼來著?平時見得多,就是記不住你的名字。”
“我叫袁奮,奮鬥的奮。”那個中灶兵說。
其實這個中灶兵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反而讓吳放歌想起前世網絡時代那個有關‘猿糞’的笑話了,不過現在不是講笑話的時候。危險並沒有完全的解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