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吳放歌催著袁奮、珍珍動身,現在的情況是要盡快的回到大路上去,因為隻有盡快地回到大路上,才能盡快地得到支援和安全保障。而且經過短暫的休息,珍珍驚嚇程度有所減輕,也能自己走路了,隻是大家都很緊張緊張,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人跟著,三步一回頭,腳還沒累,脖子到先酸了。心裏著急,精神又不能集中,正可謂是欲速則不達,越想回到大路上,就越找不到路,眼瞅著天色就暗了下來。很多年以後,吳放歌舊地重遊時才發現,他們當時並沒有深入到叢林很深的地方,隻是當時過於緊張,不能把平時受過的訓練運用到實際中,總是在原地繞圈子打轉轉罷了,畢竟人生經驗和戰鬥經驗是兩回事,在這一點上,即使是比別人多了二十多年人生經曆的吳放歌也不能擺脫這個規律。
“如果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倒是很容易的,隻是也容易和小鬼子碰上了。”袁奮因為很找不到路覺得沮喪,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吳放歌心裏也也著急——人家重生運氣多好,事事都能占到先機,自己倒好,淨弄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伺候著,後悔藥真是名不虛傳,越吃越後悔。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樁,他要是垮了,剩下這倆人怎麼辦?隻有硬著頭皮承擔起責任來。
見實在走不出去,吳放歌覺得這樣沒頭蒼蠅似的撞來撞去也不是回事,再加上自出發前吃了點東西以來就一直沒吃過飯,雖然繃緊的神經讓人暫時忘卻了饑餓,可體能不停的流逝又沒有得到適當的補充是不爭的事實,或許休息一下,讓緊張的情緒再鬆弛一些會好一點。主意打定,吳放歌就建議暫時離開這條人際罕見的小徑,在側麵建立臨時宿營地,進行短暫的休息,這一建議得到了袁奮和珍珍的讚同,一來是他們實在也累了,二來在他們心中,吳放歌是當前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於是三人離開小徑(其實那根本算不上什麼小徑,不過是砍柴人踏出的一條便道),這一離開,到弄出一個好來,人有的時候還真的不能一條道走到黑。離開小徑不過十餘步,儼然有小溪順著山岩潺潺流下,甚至在一個落差出積出一個大約兩平方米左右的小水潭來,溪水清冽誘人。袁奮見了,甩開腿奔了過去,俯下身子,用手撩起水就喝,猛喝幾口之後又喘息著洗了一把臉,等他再抬頭時,大感慚愧,因為在他喝水洗臉的檔口,人家吳放歌在為他持槍警戒呐——到底是和越南特工交過手的老兵啊。於是袁奮站起來不好意思地對龔平說:“吳老兵,你去喝點水吧,我來警戒。”
於是袁奮警戒,吳放歌和珍珍去喝水洗臉。
三人經過一路狂奔,出了不少汗,確實該補充一點水分了,可是幾口溪水下去,饑餓感就冒出頭來了。
吳放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袁奮和珍珍的表情,估計那兩位肚子裏的感覺應該也和自己的感覺也差不多,就說:“咱們真是笨呐,早發現這條溪水就好了,水再怎麼流都是要出山的,隻要順著溪水走,我們就能走回到大路上去。”
珍珍看了看溪水的流向,擔心地說:“那我們會不會又走回原來的路上去和小鬼子碰上啊。”
吳放歌寬慰她說:“不會的,就算是回到原來的路上,小鬼子也早就不見了,這可是在咱們的地盤兒上啊,他們還不是怕被捉?”
他的這番話,給袁奮和珍珍增加了不少信心,於是他又建議沿著小溪周圍走一走,一是觀察一下地形,以防在突發事件時有個應對,而是找一個較為隱蔽的地點作為宿營地,三是看看能不能找點什麼吃的充饑。於是三人再度出發,這次行軍的時間不長,在距離小水潭的不遠處有兩塊巨石組成的凹型地域,剛好能容下他們三人,除了不能擋雨以外,這個地方非常適合宿營,但是找吃的就不那麼順利了,雖然附近也有幾株熟透了的‘救軍糧’、‘麥釺子’和‘野桑泡’等灌木類野果,可這些野果酸酸甜甜的用來開胃是不錯,可用來充饑完全不行,隻能越吃越餓;此外樹根下還有不少的蘑菇,可這三位沒有一個能準確的辨認出哪個有毒,哪個能吃,也隻好放棄,最後隻在小溪裏捉到幾條貓魚和小螃蟹,再捉就沒有了——溪水太瘦,養不活幾條魚。
聊勝於無,由於不敢生火,吳放歌用掛在鑰匙扣上的水果刀把魚肉剔下來每人幾小條分著生吃了,軍旗子兒大小的螃蟹也連殼兒一起嚼了。珍珍畢竟是女孩子,又沒受過正規軍事訓練,開始的時候還不願意吃,後來在吳放歌的威逼利誘之下,又兼著真的很餓了,便試著嚐了一小條兒,發現味道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就吃光了自己的那一份。
雖然都沒有吃飽,可也算肚子裏有了一點東西。跑了大半天,隨著夜色降臨,三個人都感到十分的疲倦。此時吳放歌的一顆心依然是懸著的。這麼久了,居然沒有聽到任何一個方向傳來過槍聲,沒有槍聲說明沒有交火,沒有交火,那就說明了那支膽大妄為的越南特工隊依舊在這叢林裏遊蕩著,和中國軍隊躲著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