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衝過了開闊地,是他們並不安全,追擊他們的越軍和山棗高地的越軍有聯係,高射機槍調整了射角,又封鎖了通往山上的小徑,而山上依舊槍聲不斷,接應分隊依舊再和側翼的越軍激戰。
追擊越軍在行進間發起試探性攻擊,舊雷場同樣的也帶給他們同樣的傷害,在數人觸雷之後,他們又受到了何建和吳放歌的準確射擊,於是退回到樹林裏,架起輕重機槍,向著吳放歌他們瘋狂地掃射。
吳放歌和何建藏身於山石後麵,蜷縮著身體,被越軍的火力壓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這樣不行啊,得想辦法突圍。”吳放歌說。
何建觀察了一下四周:正麵和左翼都被越軍火力封鎖,四處亂飛的子彈,讓任何行動都變的不安全,便歎道:“媽的,這次可能在死在家門口兒了。”
吳放歌也機警地四下看看,然後若有所思地說:“越軍火力很猛很精確,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何建笑道:“你發燒了吧,他們精確我們還有機會?”
吳放歌說:“正因為他們的火力精確,隻要我們中的一個人能想辦法吸引開他們的火力,剩下的一個人就有機會帶著情報和傷員離開。”
何建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回事,正想開口,忽然發現那‘咣咣咣’不停射來的高機子彈不見了,再看時,山棗高地方向傳來了槍聲和爆炸聲,甚至看到了幾條煙火斜刺裏飛上了半空,在半空中有如焰火一般的炸開,這應該是彈藥庫被擊中,庫存彈藥爆炸的結果。何建一看大喜,就吳放歌說:“天助咱倆啊,我去引開正麵火力,你帶著傷員和情報撤退。”說著就要解下身上的包。
吳放歌按住他的手說:“不,我掩護,你帶著傷員走。”
何建說:“這你就別和我爭啦,不是我貶低你,論打仗,我比你要強些,留下掩護,活下來的概率比你大呀。”
吳放歌微笑了一下說:“就因為你比我強,所以才該你撤退。”說到這裏稍停了一下又解釋說:“你體力比我好,力氣比我大,我現在已經快熬幹了……哪裏還背的動一個大活人帶著情報跑掉呀,但是留下來開開槍問題還不大。”
何建楞了一秒鍾,捏起拳頭在地上重重的捶了一下,同時‘唉!’了一聲,不說話了。
吳放歌對他說了聲:“拜托了。”然後抓起槍,匍匐著爬向另一塊山石後麵。
盡管由於山棗高地的越軍遇到襲擊,高射機槍停止了射擊,但是追擊越軍輕重機槍的火力依舊很猛烈。吳放歌緊貼著地麵爬行著,感覺到子彈不是貼著自己的後背飛過去,就是落在自己身軀附近,好像把周圍的泥土都打燙了,而自己下一秒鍾就會中彈,結束自己的重生生涯。但是人一旦害怕過了頭,也就不在害怕了。死,其實沒什麼可怕的,對於吳放歌這樣有重生經驗的人來說更是沒什麼了不起。死亡,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也說不定,甚至有可能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中彈的同時也就是夢醒的時分,雖說有短時間沒想起林婷了,可此時卻覺得回家的路又近了一些。
爬過了艱難的一段路程,吳放歌終於可以背靠巨石喘上幾口氣了,然後對著何建打了一個手勢,其實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哪裏看得見具體做的神秘手勢啊,隻有個模糊的影子,好在事前有商量,到也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見何建那邊收到了信息,吳放歌舉起步槍對著開闊地對麵連打了兩個短點射,然後又是一個長長的連發——果然有效,越軍的火力真的被吸引了過來,雖然吳放歌當時就被打的抬不起頭來,但是何建那邊得到了相對的安全。
“我們走吧夥計。”何建對著傷員說,可伸手去抓傷員時,一下卻沒拉動,原來那傷員用能動的一隻手死死拉住地上的一叢茅草,不肯離開。
“手……手榴彈……給我顆……”傷員說完這句話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口的喘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何建著急呀,他看了額一眼吳放歌那邊,吳放歌已經被越軍火力壓的抬不起頭來,隻能偶爾隻抬起槍來向外胡亂還擊,其實與其說是胡亂還擊,還不如說就是為了吸引火力而已。
“瞧你那小樣兒,氣兒都喘不勻了,還……還手榴彈!”何建拔出匕首,把那叢茅草連根割斷,然後背起傷員,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