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沒兩個星期,鄭雪雯的假期滿了,她走的很瀟灑,提了個小旅行袋,在院子門口招呼了一聲‘我走嘍,再見’然後就不回頭的走了。她這一走,老頭立馬變的有點癡癡呆呆,寫書也沒以前有勁頭了。有句古話叫‘老夫聊發少年狂’,看來現在擱在邱老這兒挺合適的,不過吳放歌還是旁敲側擊的勸了幾次,但沒敢正麵說,畢竟鄭雪雯這種女人雖然看上去很大方,但大方的有些過了頭,別說是一個邱老,就算是風流倜儻的年輕百萬富翁,也未必把她養的家,有些人生來本性如此,是無法更改的。所以對鄭雪雯這種女人,可以擁有,但是別想占有,可以和她一夕承歡,但是別想天長地久。
或許是吳放歌說的太隱晦,也可能是邱老根本不想聽懂,總之,吳放歌的勸解沒怎麼起作用。好在鄭雪雯因為邱老書稿的事,常常有書信來往,惹的老頭沒事總忘傳達室跑,且風雨無阻,這也難為這老同誌了,少年時代青蔥歲月就參加革命,該戀愛的時候去殺人,到現在該養老的時候才試著戀愛。不過即便是如此,邱老也有些受不了沒有鄭雪雯的日子,和吳放歌改書稿的時候也有些三心二意。對於這一點,吳放歌倒是理解,別說是戀愛中的邱老,少了鄭雪雯‘爽浪’的笑聲,就連他也有些不習慣呢。最好有邱老終於按耐不住,又要求提前結束休養。對此吳放歌也勸過:“說你即便是回去,也還是一個人啊,在這兒好歹還有我陪你啊。”可是老頭主意已定,誰也勸不住,隻好由他去了。
邱老走了,但是又有一些人要回來了。由於部隊換防,除了正常的人事調動以外,參戰前從各個部隊抽調的人員此時也紛紛返回原單位,醫護療養院的警通連之類的部隊時拉不上台麵的,但是護士優秀是出了名的,特別是康複護理,這也難怪,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專長。
在野戰醫院的工作進行了交接後,十幾個原本從醫護療養院抽調的護士也得以返回原單位了。這可算是載譽歸來,醫護療養院還專門為她們開了歡迎會,她們受到了英雄般的接待。
吳放歌現在也算是療養院的人了,所以歡迎會他也參加了,雖然吳放歌和野戰醫院打過幾次交道,還去參加過衛豔的追悼會,但是確實刻意的去認識什麼人,不過這些歸來的護士卻大多認識他,見麵第一句話就是:“你在這兒啊,傷全好了嗎?”
吳放歌對這些護士很禮貌,因為他猜到這些護士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在他重傷昏迷期間曾經照顧過他,算是他的恩人。不過有一個護士卻不怎麼跟他說話,而吳放歌卻對她最為熟悉,因為衛豔受傷急救的時候這個護士差點被烏鴉給嚇哭,後來衛豔追悼會上又見過一次,因此最為熟稔。不過吳放歌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死纏爛打,雖然兩人相見的次數比其他人要多些,但畢竟不是朋友,因此多說幾句話,少問候幾聲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在吳放歌的管理下,圖書閱覽室的被他經營的井井有條,業務量也蒸蒸日上,開始的時候隻是傷病號愛來,到最後,整個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都喜歡在空閑時間來圖書室,及時不借書,也願意喝杯茶,聊聊天小坐一下。於副處長見圖書室搞的好,立刻來了個錦上添花,特批了一筆錢去圖書批發市場購進了一批暢銷書和新版雜誌,麵對著越來越多的客流量,吳放歌哀歎,地方太小了,最少應該再單獨設置一間茶室才行啊。於副處長聽說了大笑道:“沒問題呀,可以再給你批一間空房,隻是我怕你走後沒得力人手管理,不出幾個月又閑置在那兒,這樣吧,我再留你一年?”
吳放歌一聽,連連擺手說:“那還是算了吧。”
就在邱老走了的當天,吳放歌才送了他回來到圖書室,就看見有個護士來借書,正是不愛搭理他的那位。不愛搭理就不愛搭理吧,那我就躲遠點兒,免得讓人家看著礙眼。吳放歌這麼想著,就故意溜著邊兒走,結果還是沒躲脫,護士斜刺裏衝過來說:“吳主任,我想借本新書,那邊的兵說這個事情要找你。”
吳放歌因為“吳主任”這個稱呼,這段時間沒少頭疼,於是趕緊辨別說:“這個……我不是主任,是大家故意這麼整我的。”
護士原本繃著臉的,但是一見吳放歌那副樣子,忍不住臉上的笑神經動了一下,隨後又嚴肅地說:“不管是不是吧,你現在在這裏負責對不對?”一邊說一邊想著:“這家夥當初才從戰場上下來,簡直就是個能吃人的魔鬼,現在怎麼又變回小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