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喝的興起,笑聲不斷,連平日木訥的老賈都說了幾個笑話,雖然不好聽,可大家也跟著笑,這都是氣氛所致。
人多魚多酒少,周海喝出了癮頭,就打電話讓營建排的手下去小賣部再買些白酒來,於副處長也沒反對,結果沒多久就送來了,送酒的那個兵還被拉著灌了兩杯才能走脫。
這下酒菜全齊了,周海卻忽然站起來仰天長嘯了一聲,那嘯聲中又說不出的悲愴,大家的心情也被他一下拉到了穀底。
周海的事大家多少都知道一點,因為家鄉的宅基地被侵占,父親被村霸毒打,他不假返鄉打傷了對方九個人,其中幾個落下了終身的殘疾。地方上又在搞二五普法,軍方要保著他也很吃力,派他去突擊隊,九死一生的回來了,事兒還是沒了,隻好在這兒當‘首席戰犯’,偏偏現在又和平了,想將功折罪的機會再也沒有了,而且作為一個年輕有能力的軍官,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周海長嘯之後,不好意思地對著大家笑了一下說:“嗬嗬,沒嚇著大家吧。”
周大姐柔聲說:“又不是麵捏的,哪裏那麼膽小。”結果這話一說,又讓大家想起她剛才被水蛇嚇的腳軟的事來,都忍不住笑。
周大姐自己也意識到了,笑著罵道:“你們笑什麼笑!你還笑!”說著還掐了吳放歌一把。
這時周海說:“不管怎麼說,心中一時煩悶,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大家掃了大家的性,我給大家打套拳當做是賠禮吧。”說著足下發力,一個空心跟頭從老賈的頭上翻了過去。再落地時,卻是一個踉蹌跌了出去。周大姐‘呀’了一聲,正要站起來,被吳放歌用手一壓,她急了,說:“海子喝醉了。”
吳放歌笑道:“沒錯,是醉了,醉拳。”
周海這次果然打的是醉拳,隻見他形影飄忽,足下穩健,形似爛醉,卻暗藏殺機。揮拳踢腳間,一股無形的殺氣向四周蔓延開來,周大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無意中把吳放歌的手臂抓的緊了,說:“難怪他那麼能打,看著都嚇人。”
“嗯。”吳放歌點頭說:“也是個很棒的戰場指揮官,上次突擊的時候,開頭傷亡少的很,結果一分兵,我們這邊就活下來了我和一個叫何建的,他那邊又隻傷了一兩個人,還救回一大票戰俘來。”
“可是生不逢時啊。”於副處長接著說:“要是生在戰爭年代,不說封侯拜相,共和國的將軍可能又要多一個了。”
一套拳其實打不了多少時間,一般也就幾十秒。等周海收了架勢,大家都鼓掌叫好起來。
周海回來坐定,大家又敬了他一回酒,然後周大姐說:“我如果要是個女王啊,一定封海子做護國大將軍。”
她一說女王,吳放歌又想起S-M女王來,又忍不住笑。不過別人倒也不知道他腦子裏的肮髒想法,所以也沒有在意,但於副處長卻說:“海子是護國大將軍,那我就是丞相啦。我們一文一武輔佐你,女王陛下。”
周大姐說:“你當不了丞相,最多也就是個戶部尚書,老賈做工部尚書。”
於副處長說:“我明白了,你想把丞相的位子留給放歌吧。”
周大姐笑道:“你猜錯了,放歌雖然能幹,但是做丞相太年輕了,就做個貼身近侍,禦前行走吧。”
於副處長等人立刻噓了出來。
周大姐原本就喝了一點酒,紅了臉,所以就借酒擋臉說:“起什麼哄!我都女王了,想幹啥不行啊。”
“是,陛下!”眾人齊說,並山呼萬歲,周大姐微微晃著腦袋,很是得意。
眾人喝了小半夜,興盡而歸。於副處長醉的厲害,要人扶才能走,於是又犯了老毛病,直個勁兒地騷擾周大姐,非要周大姐扶著不可。周大姐雖然是老好人一個,卻也不願意招惹醉漢,掙脫了於副處長的‘毒手’糾纏,笑著逃走了。周海上前一把扶住於副處長說:“還是我來吧。”
於副處長拍了拍周海的背說:“嗯,還是這個好,結實的像鐵架子。”然後就被周海扶著走了。老賈見滿地的杯盤狼藉,就問:“要我幫忙嗎?”
吳放歌笑道:“搞工程你就行,這些還是我來吧。”
老賈也不再客氣,也搖搖晃晃的走了。
周海扶著於副處長才走出了二三十步,見前麵有人又急急的走來,原來是周大姐,就問:“周姐,怎麼又回來了?”
周大姐甩著手說:“不會來不行啊,我戒指不見了。”
於副處長笑道:“報應啊,叫你扶我你不扶,現世報啊。”
周大姐罵了一句:“幸災樂禍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