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能算是好事嘛?葛學光一臉無辜相。
吳放歌見他那副表情,就笑著說:“現在就咱們倆人,你接著裝,裝足了哈。”
葛學光這才一笑說:“福兮禍兮,原本就是一堆孿生兄弟,不過如果功課沒做足,禍就是禍,再怎麼也變不成好事。”
吳放歌一邊打開隨身攜帶的旅行包,一邊說:“前段時間我的報告如同雪片般的飛到你這裏來,還不算做足了功課?”
葛學光說:“那隻是一部分啊,再說了,我也不怎麼確定你要做什麼啊。”
“你精的跟鬼似的,怎麼會猜不出我要做什麼?”吳放歌取出厚厚的一大摞文件,邊看邊挑選邊送到葛學光麵前。
葛學光也接過文件看,邊看邊自言自語地說:“嗯嗯……請示……專家論證……風險評估……準備的還挺齊……”
吳放歌把最後兩份文件放到他麵前說:“是你說要做足功課的。我哪裏敢怠慢?恐怕開辦公司的手續和任命人選都已經在你的手裏了吧。”
葛學光嘿嘿地笑著說:“想法是有……嗯……這些文件你就這麼背著四處跑?”
吳放歌說:“沒辦法啊,沒個保險地方,給你呢,時機又不對,如同廢紙一堆。”
葛學光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人往椅子背上一靠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和未卜先知差不多。我早就想收回沙鎮弄走我們的股權了,隻是一直沒個合適的機會。現在好了,死了人了,縣裏反瀆科正愁沒案子辦呢,我已經上下去聯係了。你這邊呢,嘿嘿除了事故原因沒預測對之外,其他的全對了,你真行。”
“也算不上預測哦。”吳放歌說:“那個地方事故隱患很深,出事是遲早的,隻不過是時間,事故原因不好猜出來,按照辯證唯物主義偶然性與必然性的關聯,那裏出事隻是時間問題。我也是碰碰運氣,其實在我實習期內出事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葛學光點頭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其實你的這些材料實效期還是挺長的,就算你走了,我還是能用上的。”
吳放歌笑道:“那就算是生意了,我那是會賣你一個高價。”
葛學光罵道:“你個壞蛋。現在咱們是把如意算盤打在人家苦主的痛苦上,常言道人命大如天,咱們這個算盤珠子可有天大啊。”
吳放歌說:“在這個世界,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又加碼,對於苦主家屬,必須得學會跟咱們合作。這樣他們才能化痛苦為未來的幸福,咱們的錢也就花的值得。”
葛學光說:“那要是他們不合作呢?”
吳放歌信心滿滿地說:“他們會合作的,隻要給他們一點時間。”
吳放歌這次算是臨危受命了,離開了葛學光後,他就趕回了沙鎮留守處,結果一看留守處門口人山人海,屍體就停在留守處的院子裏。王主任處理不了這事,葛學光又不給他支持,急得他沒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吳放歌身上推,所以吳放歌才一回來表明身份,就立刻遭到死者家屬的圍攻,暗地裏還挨了幾下打。吳放歌隻得暗自忍著,他需要一些時間來了解情況,以作對策。饒是他動作快,核實情況也整整用了兩天。
原來死者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孩去年出去打工,掙了幾個錢,可回來時發現女孩已經找了婆家,就準備和女孩一起私奔,當晚跑到鎮上時恰逢雷雨雪天氣,兩人就到遊樂場的摩天輪裏避雨,結果不行被雷擊身亡,所以這一下是三家人鬧,男孩一家,女孩一家,女孩未來的婆家一家,因為他家已經給了女孩家不少彩禮,這下人家兩人死在一起了,他們可算是又丟麵子又失財了,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了。
吳放歌深知這些人的本性,事到如今,其實全部過是為了錢,現在的人都現實的很,都知道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隻是給錢有多少之分,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給錢的性質。如果讓別人認為這個錢是你賠償他們的,那就是人家該拿,而且隻會嫌拿得少不會認為你拿的多,因此錢是可以給的,也是絕對應該給的,但一定不能讓別人覺得是‘賠償’,盡管名義上可以這麼叫,一定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施舍,說好聽點叫‘人道主義關懷’,隻有這樣才能占據事態的主動權。可由於事發突然,加之王主任前期工作處理不當,現在讓別人抬著屍體堵在門上了,而且不把這個年輕的副主任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