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才吃完了飯,葛學光就大咧咧推開門進來了,後麵還跟著阿梅。開口就說:“放歌?吃飯了沒?我這兒沒開火,到你這兒蹭飯來了。”話沒說完,隻看見滿桌杯盤狼藉,頓時嘴巴張的老大說:“什麼!難道已經吃完了嗎?”
烏鴉一見,頓時尷尬起來,吳放歌卻滿不在乎地說:“蹭飯都蹭的理直氣壯,難不成這塊地麵上還能餓著你?”
“唉……”葛學光歎了一聲,垂頭喪氣地找張椅子坐了說:“放歌,打個電話讓小杜送點外賣呀,餓得慌呢。”
吳放歌說:“不用打電話,這些就是小杜送來的,等下他的人來收拾的時候,見你在這裏,自然會送來。”
葛學光笑道:“這倒是,那個馬屁精眼力價尤其的好。”說完這話,又主動和烏鴉搭話,問寒問暖的,弄的烏鴉感動不已。
吳放歌看著難受,雖說葛學光在太子黨裏頭也算是不錯的一個人,但是他除非因為有什麼目的,平時也不會如此的親近一個民工打扮的人的。正想著呢,葛學光忽然又把話題轉向吳放歌說:“放歌,不是我說你,你戰友難得來一次,你都不給人家換套衣服?”
烏鴉一直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在山上滾了一夜,早已又髒又破了。但見葛學光轉向說吳放歌了,忙解釋說:“不是……我行李裏有換洗衣服,隻是行李還沒拿回來。”
葛學光笑著對烏鴉說:“你替你戰友省,別說新買的衣服,就是他衣櫃裏穿不了的,從來沒上過身兒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你去拿了出來,都夠開家服裝店了。”
吳放歌站起來說:“不管你胡說八道了,我上廁所去了。”
任一靈跟在後頭說:“我也去。”
葛學光又笑著說:“人家都是鴛鴦浴,你倆上鴛鴦廁所,也不嫌味大。哈哈”
吳放歌在前麵走,任一靈在後麵緊跟兩步,追上拽拽他說:“放歌。”
吳放歌回頭問:“啥事?”
任一靈回頭看了一眼餐廳那邊,覺得那邊應該聽不到他們的對話,才說:“我覺得你有點不像你了。”
吳放歌笑道:“哪裏不像了?”
任一靈說:“你平時聽謙和一個人,怎麼你戰友來了你就說話大刺刺的,就好像天是老大你老二,沒你擺不平的事兒,這不像你。”
吳放歌歎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想啊,可你也看見了,烏鴉這些年混的不好,在外麵也沒少受欺負,這次打警察就是一個總爆發。我要是不把話說大點,他會以為我就是一個有幾個錢的土財主,沒啥勢力。真要是背著我悄悄跑了,到外麵再惹點什麼出來,到時候可真是擺不平啦。”
任一靈點頭說:“嗯,可現在的事你擺得平嗎?那倆可是重傷,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吳放歌說:“隻要葛學光給麵子,又沒捅到市局裏去,問題不大。”
任一靈又問:“那萬一,葛學光不幫你,或者保持中立,市局也知道了你怎麼辦?”
吳放歌笑著對任一靈說:“我就喜歡你這點,總是未雨綢繆,如果真是那樣,烏鴉我也是一定要保的,畢竟沒有他們幾個當年拚了命,我根本沒命回來。隻是那樣一來,烏鴉雖然保得住,我的損失可就大了,所有的計劃全得推倒重來,‘官商’肯定也是做不成了。”
任一靈說:“那你會後悔嗎?”
吳放歌說:“後悔?怎麼不後悔!多年積累毀於一旦。可有些事,明知後悔也非做不可,不然就不算人了。”
任一靈聽了,嫣然一笑一笑說:“我是說你這個臭男人哪裏吸引我了,壞家夥!”
回到餐廳,烏鴉和葛學光等人相談正歡,小杜的人也來收拾碗碟了,看來葛學光的午餐也有了著落。
等他的午飯送來了,又來了兩個穿警服的人,把烏鴉的行李給送了回來,並問烏鴉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四分局把筆錄做一下,把案子結了。烏鴉還是有點心虛,求助地看著吳放歌,吳放歌不答話,把頭扭向一邊,烏鴉沒轍,正想馬上答應下來,就聽葛學光說:“急什麼急啊,小林子搞什麼名堂。”
他這麼一說,該輪到兩個警察尷尬了,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葛學光也不在跟那兩個警察說話,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正義的電話說:“你搞什麼搞?這案子你還想錯辦錯查不是?我跟你說,昨晚集團連夜開黨委會就為你們這事,會議紀要馬上就下來。案子先停辦,等候集團紀委調查清楚了再說。”
掛了電話,葛學光又笑著對烏鴉說:“你瞧瞧,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的事情啊,辦,還是要辦地,可你也不用擔心,你是國家功臣,又是放歌的戰友,我們一定秉公辦理,還原事實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