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時候,崔明麗對象諸如何海珍啊雲柔一類的女人很是看不起,覺得這些女人不守婦道,不是什麼好女人,可是近些年這種看法逐漸發生了轉變,特別是在何海珍遇害,自己又守了一二十年活寡之後,對‘做女人的苦處,隻有做女人的知道’有了深刻的理解,和雲柔的關係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這交往一多了,也發現了雲柔的許多長處,因此越發的喜歡她了。
自從從公安分局調到檢察院之後,她的工作輕鬆了不少,可家裏還是一團糟,而她也懶得管太多,依舊請保姆照顧自己的癱吧老公。其實細說起來老公挺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因為一場車禍癱了一二十年,可是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特別是有些人,癱瘓時間一久了,臉思想也發生了變化,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全世界的人照顧他都是應該的,遇到這麼一位,崔明麗也隻有自認倒黴,再說了自己能有今天,她這個癱吧老公也為她在名譽上增色不少,所以就算心裏再怎麼厭惡與厭倦,隻要這個人一天沒斷氣,就得照顧一天。
“反正就是熬誰命長唄~~”崔明麗如是說。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崔明麗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現在在檢察院工作清閑,有時就到何海豹的茶樓找搭子搓幾圈麻將,渾渾噩噩的也過了這些年。
那一晚雲柔又約牌局,她自然是欣然前往,結果桌子上有個女人很眼熟,而且頗有幾分姿色,卻認不出來,隻是看著雲柔和那女人很親熱,那女人也好像認識她,所以也就跟著一塊兒親熱。
一場牌局直打到淩晨一點多,肚子有些餓了,雲柔就叫茶樓給煮了些紅油抄手吃,吃完了崔明麗去洗手間,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眼皮直發愣,雲柔就笑道:“幹嘛啊,大半夜了還補妝?”
崔明麗開始洗手,並歎道:“唉……老了,前幾天我們單位同事過生日,老公給買了新衣服,看起來一下年輕了好幾歲,跟我是同年的呢。”
雲柔聽了也開始對著鏡子揉自己的眼角說:“我還不是?皺紋越來越多,女人啊,就是禁不住歲月磨。”
崔明麗笑著說:“你少來了,你比我小好幾歲呢。我的意思啊,你看我那同事和我同歲的,以前也沒我漂亮,怎麼一下子我就比她顯老了呢?”
雲柔很詭異的笑了一下說:“你啊,就是沒被男人滋潤的過,所謂陰陽調和,那事兒不能太多,可也不能沒有。”
崔明麗罵道:“看你,三句話就扯到肚臍眼兒以下去了。”
雲柔說:“本來嘛,你看我這段沒那事兒,皺紋一下子就出來了。”
崔明麗說:“你給我爬哦,你會缺那事兒?老公還在門口候著呢。”
崔明麗此言一出,雲柔心裏痛了一下,何海豹不能人事已經很久了,隻是這事一直秘而不宣,畢竟男人總是要麵子的,而作為妻子無論如何也得維護這個麵子。所以這件事除了他們夫妻倆和醫生,對其他人都沒怎麼提起,旁人也隻是知道何海豹前幾年搞戶外運動受過傷,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但是不好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也有人說何海豹啥問題都沒有,能通宵的打麻將就是例證。
不過雖說有苦不能說,但是雲柔還是麵不改色,穩穩當當地說:“哎呀,審美疲勞啊。老公已經不能算男人了,隻能算親人。”
“謬論!”崔明麗罵了一句,忽然又想起,就問:“哎,最近都沒看見放歌,他老婆孩子都出國了,最近咋樣?”
雲柔笑道:“幹嘛,你有想法?想舊夢重溫?”
崔明麗打了她一下說:“瞎說什麼,老朋友關心一下嘛,”
“他啊……”雲柔拿捏著腔調說“自從做了副市長,我這個老部下見他都少了,不過那天晚上打了個電話過來,聽那語氣好像挺寂寞的,我故意沒理他,就是上次約你打牌那天。”
崔明麗雖然近些年和吳放歌來往不多,但是心裏一直惦記著,一聽雲柔放了吳放歌的鴿子,就有點不高興地說:“看你,人家有事才找你,你就這麼對待人家啊。”
雲柔說:“小麗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啊,哪兒都好,可就一點,總是要讓人家主動送上門,遞到嘴邊才肯吃,我就得熬熬他,嘿嘿。”他說完了話,半天沒聽見崔明麗的動靜,才發現說漏了嘴,在看崔明麗,多少也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
原來雖然外界風傳雲柔和吳放歌關係曖昧,但誰也沒確鑿證據,所以也就是說說而已,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吳放歌跟何海豹是好朋友,人家老公都沒說什麼,其他人也犯不著跟著著急啊。這件事崔明麗也時有耳聞,但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畢竟她和吳放歌曾經是戀人關係,對這種事無論真假,總是會吃那麼一點點醋的,這下倒好,直接從雲柔嘴裏聽到了,那心裏就想有隻手再抓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