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猛一回頭,發現洗手池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很像男人的女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細看好像還要年輕些,眉目倒是很娟秀的,隻是身體強壯,衣著什麼的也男性化,不過雲柔並雖然不認識她,可發現她並不是考察團的成員,也不是導遊,就放心了許多。
那女人一邊補妝,一邊對她說:“靠過來,挨著我。”
雲柔此時別無他法,隻得任人擺布,靠過去佯裝洗手,那女人就問:“金烏來的?”
雲柔點頭。
女人又問:“放歌在哪兒。”
雲柔說:“出國的時候在機場被扣了。”
女人歎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名字。”
雲柔差點就把自己的名字給說了,可是她畢竟精明,就耍了個心眼兒,說:“我?我是妮……妮子。”
“嗯。”那女人點頭說“很好,等會出去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任何人叫你你都不要回頭,跟著我走,不要驚慌,不要跑,隻管跟著我就是。”
雲柔點頭,那女人說:“做兩個深呼吸,吸——呼……吸——呼……,好了,我們走。”
那女人走的很快,雲柔幾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出機場時,她偷眼看到金烏考察團正在排隊點名,於是不敢再看,隻管跟著那女人走,這時也有人看見了她,就喊道:“喂,雲總,我們在這邊!”
那女人也聽見了,低聲喊道:“跟緊我!”
雲柔此時哪裏敢不從?越發緊緊的跟上。後麵似乎著急了,又喊了兩聲,出了同團的人,還有使館的人也在喊,但是雲柔更不敢停了,要不是那女人提早說了不要跑,她早就飛奔起來了。可是後麵的呼喊聲越來越近,雲柔覺得馬上就要有人抓住她脖領子了的時候,迎麵忽然來了一大幫穿的花花綠綠的年輕人,都背著背包,呼啦啦的撞了上來,雲柔都差點被這幫人和那個女人給擠散了,可她也知道了,身後追她的人也遇到了同樣的麻煩。
等上了車,雲柔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她的眼淚也同時下來了。逃是逃出來了,可是丈夫,孩子,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啊,而且前途命運未卜呢……
開車的女人和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那個女人就像是女人中的男人,而這個女人則是女人中的女人,要多少風情就有多少風情,她見隻帶來雲柔一個,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放歌呢?”
很像男人的女人說:“國內就給扣了。”
很女人的女人則罵了句:“謝特!”也不在多說話,開車就轉上了高速。
雲柔抹了一陣子眼淚,卻發現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行駛在郊外,忍不住問:“我們這是去哪裏啊?”說實在的,和兩個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又行駛在這無人的礦野上,真讓人有些害怕呢。
很男人的女人冷笑了一下說:“是到了自我介紹的時候了,我叫任一靈,她叫阿竹,你可能聽說過我們的名字,也可能沒聽說過,不過這都不重要。”
“聽說過,聽說過。”雲柔忙不迭地點頭。
自稱任一靈的女人又說:“我和阿竹來美國多年了,我們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同時我們還是放歌的生意合夥人,也曾經是他的女人,而你……”
雲柔趕緊接上說:“我也是他的女人啊。”
任一靈笑了一下說:“你這個回答可不聰明啊,天下沒有不會吃醋的女人,更何況你比我們兩個都漂亮呢。”
雲柔立刻說:“不是的不是的,我哪裏比得上兩位姐姐啊。”
任一靈對開車的阿竹說:“瞧見沒,還比我們年輕。”
雲柔覺得自己完全被任一靈控製了話語權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這時任一靈又說:“你現在沒有身份證,也就是說在美國你什麼也不是,就算是我現在把你推下車,也沒人知道你是誰,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這麼幹。”
雲柔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又看看車窗外,荒涼一片,而且車速很快……我費這麼大力逃出來可不是為了客死異鄉的啊。她想著,雙手在胸前相互攥緊了,縮著身子說:“求你……別……你沒必要這麼做。”
任一靈說:“我到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呢,第一是因為我吃醋,第二是因為你說謊,你不是妮子,我和阿竹都和妮子視頻過的,你要麼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你是誰,要不就在美國做一具無名屍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