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黑鍋(3 / 3)

吳放歌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用冷冰冰的語氣說:“我雖然沒做父母,但是我有父母,至今我還記得我高考落榜的時候,母親傷心落淚的樣子,所以做父母的心情我還是了解一些的。珍珍也是個好女孩,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錯。不過我不得不遺憾地對你說:你們找錯人了!幹那件事的人不是我。”

陶玉書一拍桌子站起來說:“吳放歌,別忘了你是個男人。”

吳放歌說:“正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不能做別人的替罪羊。對不起,雖然您位高權重,不是我的擔子我可不能挑,不奉陪了。”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站住!”陶玉書耐不住性子,怒吼道,但吳放歌可不管他,隻管走自己的路。

門外劉幹事和陸參謀聽到裏麵聲音不對,忙推門進來,陶夫人也跟在後麵。

吳放歌對劉幹事說:“繼續把我關起來吧,這話沒法兒談了。”

陸昊勸道:“放歌,有話好好說嘛。”

吳放歌氣憤地說:“有什麼好好說的!平白無故就把人關起來,不就是為了給我施加壓力嗎?當官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官就能隨便欺負人?”

劉幹事斥道:“吳放歌!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吳放歌一低頭,不再說話了,隻管往外走,這時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說:“不行,不把話說清楚你就不能走!”說著眼眶兒濕了。

吳放歌其實挺同情陶夫人的,可是現在可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自己的麻煩也不小呢。於是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你們真的找錯人了。”然後抹脫了陶夫人的手,繼續往外走,陶夫人還想追,陶玉書在後麵喊道:“玉蟾,你讓他走!”

吳放歌昂首挺胸地走出審訊室,然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到教學樓後麵的禁閉室,對著哨兵大聲喊道:“開門!讓我進去。”

進了禁閉室,發現裏麵已經又住了一個人,屋裏黑,吳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覺得身形熟悉,可吳放歌進門時門口有光,那人一下站了起來上來和他握手道:“兄弟?咱們又見麵了。”

一聽這聲音,吳放歌認出來了,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享家鄉餡餅的中尉周海。

兩人坐回到破棕墊上,吳放歌問:“你不是被你的團長接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別提了。”周海說“這次事兒太大,我團長也蓋不住了,我這次弄不好還得敲砂罐兒呢。”他說著,手擺出一個槍型,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

吳放歌驚訝地問:“不會那麼嚴重吧。你幹啥了?”、

周海笑著說:“也沒啥,家裏有個村霸打我娘,我沒請假就回去把他們一家人都給教訓了一頓。”

吳放歌又擔心地問:“出人命了?”這個軍官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為什麼事換個死刑回來,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沒出。”周海說:“隻是他們家十幾口子人,有七八個住了院,應該是骨折了吧。”

周海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可吳放歌的腦海裏卻勾勒出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從周海走路的姿勢來看,他可是幾乎沒受什麼傷,可和他對戰的那些人卻重傷了七八個,難道周海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繼續說:“回來的火車上,我對麵正好坐了一個律師,我就問他這種事會怎麼樣怎麼樣,他說的,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情節惡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這算是致多人重傷啊,說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頭了。”

“你千萬別這麼想。”吳放歌勸他說:“我知道你是個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辦呐?你死了,那幫家夥不是又要有恃無恐的欺負你娘啊。”

周海歎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我就是這件事放心不下啊……”說完沉默了幾秒鍾,似乎是想轉換一下心情,換了種語氣問吳放歌:“對了,你的事情咋樣,記得我臨走前和你分析過。”

吳放歌說:“別提了,還真讓你猜對了,花花事兒發了,那個女兵懷孕了,他父母也來了,都以為是我幹的。”

周海笑道:“你個沒出息的,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幹的?”

吳放歌說:“要真是我幹的,我一馬就承認了,他父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娶個好媳婦,少奮鬥二十年呐。”

周海推了他一把,勁道挺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墊外麵去了,笑著說:“行了吧小子。雖然咱連認識時間不長,可我不覺得你是個市儈的人,攀龍附鳳的事情你做不出來的。不過咱們男子漢行得正坐得直,是咱們幹的事,眉毛都不動一下就得認,不是咱做的事,也不能任由別人潑髒水。”

吳放歌點點頭,又爬回到棕墊上,又歎了一口氣說:“你說的沒錯,我他們今天問我,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就又一樣我還放不下,那個女兵,我們都叫她珍珍,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這次不知怎麼的,就出了這樣的事,我想錯肯定不在她……”

周海問:“你喜歡她?”

吳放歌搖頭說:“說不上喜歡,但她確實是個值得人喜歡的女孩子。”

周海把手搭在吳放歌肩上說:“兄弟,我說句多餘的話,你就當閑話聽。女人的貞潔不在於那塊什麼膜,關鍵是內心。誰敢保證自己不犯錯誤?你看電視劇《情義無價》沒有?”

吳放歌點頭說:“看過幾集,連隊放過。”

周海說:“你看過就應該知道什麼才是好女孩,貞潔的女孩。你要是喜歡那個珍珍,那個珍珍也喜歡你的話,娶了她也沒什麼,你剛才不是還說了嗎?少奮鬥二十年呐,嗬嗬。不過如果你真要那麼做,就得把話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不是你的責任不要負,到時候受了委屈還落個閑話就沒意思了。”

吳放歌點頭說:“周大哥的話,我會銘記於心的。”

周海笑道:“銘記啥啊,我就是一個粗人,要是不粗,也就不會給自己惹這麼大一個禍回來了。哈哈。”

通過和周海的兩次接觸,吳放歌看出來了,周海是個頗具古風的人物,仗義,任俠,孝順,可惜生錯了時代。在古代,為雙親複仇,是不負法律責任的。所以雖然自己很倒黴,但是這個周海的麻煩比自己更大。

是夜,兩人擠在一條棕墊上,各懷心事,難以入眠,於是又呱啦呱啦的聊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