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畫千裏

佳器

作者:馮明珠

地圖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從開始出現就被應用在生活中。現存的資料已無法證實地圖製作始於何時?有學者認為始自《詩經》時代,此說遭質疑未成定論。不過,先秦時期的確有若幹文獻提及製作地圖觀念與知識,如《尚書·洛誥》、《管子·地圖》等。特別是《管子·地圖》對於地圖的功能已能充分掌握,說明中國古代地圖知識的成熟。另如《韓非子·五蠹》則將地圖與國勢之相關,闡釋得十分精確。

台北故宮博物院典藏近千件繪製精美的傳統輿圖,卷軸或單幅,大小格式不一而足;其中不包括若幹幅合並一件計或一本地圖冊頁中附帶多幅,同時也不包括附在清宮檔案奏折中的地圖附件。目前台北故宮博物院典藏的地圖,若以件、幅、卷、頁、摺、冊、張計,總數超過數千。

海圖索隱:卷軸海圖方位辨認

傳統卷軸地圖采不同方位,製圖者從使用者的目的出發。因此,海圖有兩種視覺方向,非采用現代地理學慣用的地理坐標定位。原則上以“遠景為上,近景為下,外境為上,內境為下”的繪法。

傳統卷軸圖繪的兩種方位,—種以長卷的形式,地圖的方位不固定,隨圖卷的展開,不斷變換;但陸地總是在畫卷上方,整體方位是從海麵望向陸地。此類地圖以《鄭和航海圖》、《各省沿海口隘全圖》為代表。另一種是沿海各省區的海防軍事營汛圖,內容描繪海岸全程或某一段沿海陸地、島嶼的防守狀況;如院藏雍、正時期《台灣輿圖》及《浙江福建沿海海防圖》均采此式,其方位采陸地望向海洋的視覺,清代沿海各省官繪本營汛圖大都為這類地圖。此類地圖無論是長卷或單幅,海洋總是在地圖上方,陸地總是在下方,而不考慮實際的方位。這種區別的作法,主要是因為使用的目的不同;前者大致使用在沿海航行的船隻,而後者使用在陸地駐防的軍隊。

營城記:宮苑城池的藍圖

《古今注》雲:“城,盛也;盛受國都也”,“築城以衛君,造廓以守民”,言簡意賅地說明城廓在曆史中發展的功能。曆史上“城”的出現,大概始於新石器時代晚期,而“城”的出現,標誌著人類文明已發展至相當成熟的階段。關於曆史上的都邑名城,肇建的過程大抵經過擇址、遷民、營建,文獻中對於曆代都邑城市的規製,記載頗多。

順帶一提都邑中宮殿的建築,宮殿的建築是曆史發展中極為重要的一項文化內涵。它的出現,更明確地表示人類曆史已到了王權集中、階級分化、統治與被統治的階層更分明的階段。曆史上各朝代宮殿的建築,各自形成不同的特色。明清時期的宮殿建築的雄偉,充分體現帝王權勢的集中與皇室的神秘。

寰宇天下:古輿圖世界觀

輿圖中以漢文注釋,同時采用經緯度製圖法繪製世界地圖的,始自明未來華耶穌會傳教士利瑪竇。從早期的《輿地山海全圖》、《山海輿地全圖》,到後來的《坤輿萬國全圖》、《兩儀玄覽圖》,帶來當時最新的世界地理概念。

順治五年(1648),傳教士畢方濟編繪了《坤輿全圖》,這張圖基本仿照《坤輿萬國全圖》,再放進當時新的地理知識並將中國置於圖的中線附近。康熙十三年(1674),南懷仁編繪《坤輿全圖》,圖中繪出五大洲、四大洋,四周以橢圓形邊框裝飾的圖說,地表、海洋繪出奇魚、怪獸、珍禽、帆船等。《坤輿圖說》總結了明末以來傳教士在華編繪世界地圖的成果。

千裏寸闊:政區及山川河嶽圖

地圖是一種圖像,也是一種表達空間的主要圖形形式。它代表真實世界某個層麵的真相再現,使過去與未來現形;也代表一種勢力的延伸與想象的空間範圍。因此,從某些角度上看,地圖被視為是國家疆土主權的象征,是故曆來君王對於地圖的繪製均持審慎與重視的態度,不但成立專責機構負責地圖的測繪也成立專責保管地圖的機構。另外,曆史上輿圖的繪製,因受限於技術,無法翻刻,因此不可能在不同的縑帛或紙張繪製同樣比例與內容的輿圖。這是傳世輿圖跟繪畫一樣,大都為單張流傳的原因。

疆域的曆史輿圖,足資處理兩國邊境糾紛的曆史憑借或重新區劃國境的曆史材料,因此,曆史疆域輿圖曆來均受到高度的重視與嚴密的保護。清中葉研究邊疆曆史地理的風氣蔚起,這類的曆史輿圖的繪製水平與數量均明顯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