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兩人開始繼續尋找血靈芝。翻過一座山峰後兩人來到一片密林之中,正靠著大樹閉目養神,阿舟無意間睜眼一瞥,隻見一片心形的樹葉下有一物鮮紅如血。他定睛一看,那正是血靈芝變化而成的怪獸,拳頭般大小,人首貓軀,背上還有些暗紅色的花紋,正伏在地上打盹。
阿舟來不及告訴袁引,連忙躡手躡腳地接近血色怪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眼看便要將怪獸抓在手中。誰知一隻小蟲恰在此時飛入了袁引鼻孔,袁引鼻中一癢,頓時打了個噴嚏。血色怪獸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在林中一陣亂竄,旋即向密林深處跑去。阿舟和袁引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追了一陣,血色怪獸不知去向,兩人卻迷失在密林之中,兜來轉去總在同一個地方徘徊。此處蔭翳蔽日鳥獸不見,連野果也尋不見半顆,師徒二人饑腸轆轆叫苦不迭。
兩人休息了一陣後繼續尋找路途,這一次走不多遠便望見前麵大樹下站著三個青衣道人,忙趕了過去。袁引早看見三人道袍後麵都繡著仙都二字,想起仙都派法術玄妙,便恭恭敬敬地上前問道:“三位道長,可識得下山路途?”那三個道人臉上神色詭異,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年長的一個和顏悅色地笑道:“老丈,一路往前便可下山,我等剛從此路上來。”袁引聽了不住道謝,還想攀談幾句,誰知三個道人把臉扭在一邊,竊竊私語不休,他隻得領著阿舟向前趕路。
前邊山路愈走愈是崎嶇,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又有濃霧彌漫。山路盡頭現出千丈岩壁,下麵一個洞穴正是濃霧源頭,野獸的咆哮聲不時從洞穴深處傳來。師徒二人不覺脊背發涼。阿舟顫聲道:“師傅,我怕!”袁引眉頭緊皺:“莫非那三個仙都派道人騙我們不成,怎會走到這種地方?”兩人正自遲疑,忽然狂風驟起,腥臊味撲麵而來,怪嘯聲中一隻怪物衝出洞來,嚇得兩人目瞪口呆。
隻見那怪物乍看好似大鳥,卻有三足四翼,頸若長蛇,頭上六隻血紅色的眼睛,滿嘴獠牙好似刀劍。
袁引忙向背後一指,口中說了聲“急”,逐日劍飛上半空化成一道白虹向怪物射去。怪物見了把翅膀一扇,一陣勁風將逐日劍吹得飛向一旁,進入了樹幹之中。袁引忙手指逐日劍念動口訣,逐日劍一陣奮力掙紮從樹幹中掙脫出來,如風車一般旋轉著向怪物斬去。怪物見逐日劍來勢凶猛,忙飛身避過。逐日劍在去勢未老之時,掉頭向怪物脖頸斬去。怪物聞得耳後金風之聲,知已無暇閃避,竟回頭將逐日劍咬在口中。巨頭猛力一甩,逐日劍便如離弦之箭般射進一塊山石中,直沒入柄。不管袁引再念什麼咒語,那逐日劍隻如鑲在石中一般紋絲不動。阿舟此時雖然拔劍在手,卻已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接著怪物在半空中向著師徒二人狂扇四翼,陣陣勁風吹得草貼地麵,樹木歪斜。師徒二人被風力壓得伏在地麵動彈不得,怪物見了張開血盆大口急飛而下。
眼看師徒二人危在旦夕,袁引想到阿舟要被自己累得送上性命,不禁老淚縱橫。一瞬間,與阿舟朝夕相伴的歲月在袁引腦海中一一浮現,十年光陰,阿舟已如自己的親兒子一般,一定要讓阿舟活下去。想到這裏,袁引不知哪來的力量,奮起一腳將阿舟踢進草叢之中,自己卻被怪獸滿嘴利齒穿身而入,一縷英魂隨風飄散。
阿舟倒在草叢中,見那怪物正在咀嚼師傅,心中大慟,淚流滿麵,將手中寶劍擲向怪物。怪物見阿舟寶劍無甚威力,避也不避,將袁引吞入腹中後又向阿舟撲來。
眼看阿舟也要命喪怪物口中,忽有三道青色劍光從樹林中飛出,一道射向怪物頸項,另兩道分向怪物四隻翅膀。三道青光出其不意,攻擊方位又配合得恰到好處,怪物雖然奮力將脖頸避過,卻被斬落了兩隻翅膀,痛得淒聲慘叫。
三道青光不容它喘息,複又攻了上。怪物膽怯,想飛回洞中,卻見洞口已被青色鎖鏈密密麻麻地封住,上麵還貼著符咒。怪物見退路已斷,不禁暴怒,張口咬住一道青光牙關一錯,青光斷成碎片,落入塵埃。另兩道青光也被它狂扇雙翼吹落在山石之上。
怪物六隻眼睛一陣搜索,隨即振動雙翼飛向樹林,林中頓時有三個青衣道人逃了出來,向半空飛去。這三人便是剛才騙袁引和阿舟到怪物洞口的仙都派道人,是為了怪物身上的致寶風靈珠而來。那怪物名為酸與,乃是《山海經》中有名的上古異獸,天生神力,素喜吃人,凶戾異常。三個道人知道入洞難以取勝,於是潛伏在洞外等待時機,正好遇見袁引和阿舟師徒經過,遂將二人騙到洞口誘出酸與,趁其不備封了洞口,又在酸與撲向阿舟時看準時機痛下殺手。本意一擊將其斃命,不成想隻削掉兩隻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