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轉了一個彎,素真就看見了那條開滿山桃花的山道,月光之下,這些山桃多了幾分妖嬈,素真沒有說話,仿佛一開口就會驚醒桃花們的美夢。
陳士允隻掃了一眼那些桃花,眼就看向妻子這邊,見妻子一臉驚豔,陳士允覺得自己這趟出來真是值了。
“真美啊!天生自然而美。”素真沒有鬆開握住陳士允的手,而是牽著陳士允的手往前麵走去,二月裏的山上,風還有點大,陳士允把鬥篷給素真裹在身上。素真順勢就抱著陳士允的腰,兩人被一個鬥篷裹著,擠擠挨挨地走過這條山道,來到了瀑布邊。
這瀑布可比花園裏的那個小瀑布大上許多,素真和陳士允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素真靠在陳士允肩頭:“你說,有這樣的美景,有這樣的山色,為何還要去想那些別的事情?”
“什麼別的事情?”陳士允的聲音也很小,素真這會兒走了這麼多路,有些困乏了,頭一點一點的:“想什麼預言,想什麼皇位,陛下坐在那把椅子上,也要忌憚兄弟,特別是安平王。而安平王呢,可沒有我們過的這樣輕鬆自在。你說,我們就在這裏,永遠不回去,好不好?”
“好!”這有什麼不好呢?陳士允仿佛已經看到,兒女們各自長大,帶著孫兒在這花樹下嬉戲,不去那名利場中,這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能嫁了你,我真歡喜!”素真把陳士允的腰抱的更緊,口齒開始有些不清。
“能娶了你,我也很高興。”陳士允毫不遲疑地說,卻沒有得到素真的回應,陳士允低頭看去,見素真已經睡著。
她太累了,陳士允把素真的發憐愛地攏到一邊,想稍微坐一會兒,可是自己也困了,於是陳士允打了個哈欠,也靠著妻子睡著了。
雖說鬥篷很厚,兩人又偎依著取暖,可是這山裏的風還是那麼大,陳士允睡著了一小會兒就被風吹的冷醒了,瞧著素真那恬靜的睡容,陳士允不忍心把妻子給叫醒,於是陳士允把鬥篷解開,把妻子密密麻麻地裹上,站起身來到石頭跟前,一背就把素真背上了身。
素真雖然和陳士允比起來嬌小一些,但陳士允也是從小嬌生慣養地養大的,沒有拿過比飯碗筷子筆更重的東西。剛走了幾步,陳士允就覺得背不動了,有心想放下來歇歇,就聽到素真在自己背上發出一聲嘟囔,怎麼能讓妻子醒來呢?
陳士允在心中告誡著自己,就繼續往前走,行不上半裏地,看見旁邊有塊石頭,已經走的一身大汗的陳士允把妻子放在石頭上歇息一會兒。素真這個過程中一直沒醒來,而是伸手牢牢地抓住陳士允的袖子,嘟囔了一聲:“你不要走。”
“我不會走!”陳士允安撫著她,見月亮要往另一邊山下去了,陳士允擔心山莊的人醒來時候見自己夫妻不在,那時就會真的闖禍了,又把妻子背起繼續往前走。
這條路來的時候覺得不算遠,可回去的時候,身上背了這麼重的人,陳士允覺得真是遠的沒有辦法,就在陳士允還想再把素真給放下來歇息一會兒時候,就聽到前麵傳來雜遝的腳步聲,還有燈籠火把在那閃現。
接著就聽到一個內侍的聲音:“王爺、王妃,你們這是去哪了?這會兒山莊裏的人都還在找呢。”
這,怎麼就有人尋來了?陳士允覺得自己就像當初在書房時候逃學被先生抓到一樣,臉頓時紅起來,內侍已經打著燈籠上前,看見陳士允還背著素真,急忙往後麵招呼:“快,快,拿轎子過來,王爺怎麼背的動?”
陳士允當著外人可不能承認自己背不動,隻對內侍道:“胡說,我怎麼背不動?”
“好吵!”素真的美夢被吵醒,十分不悅地睜眼看了看,就又閉上眼,繼續睡去。
內侍聽到素真這聲不滿,急忙示意眾人都放低聲音,這時候轎子到來,不但有轎子,蘇嬤嬤也來了。
蘇嬤嬤瞧見陳士允夫妻這幅模樣,竟不知道是該和他們說不該這樣,還是該請他們先回去歇息?蘇嬤嬤還在猶豫,陳士允倒開口了:“快些把王妃送上轎,王妃已經非常困了,我也困了。”
蘇嬤嬤這才瞧見鬥篷在素真身上,蘇嬤嬤忙從身後的若姣手中拿過鬥篷給陳士允蓋上:“王爺,您就算突然興致來了,想和王妃在這山間遊走,也不能什麼都不準備啊,這風這麼大,著涼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