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士允離開之後,素真就又往陳謹他們屋子去,剛一走進院子,就聽到老嬤嬤在那指揮人做事:“這會兒可比不得在宮中了,雖說你們是太後送來的,可是那天送來時候我可聽的清清楚楚,說你們要服侍好小姐們。這會兒,可不能躲懶。”
春英咳嗽一聲,那老嬤嬤抬頭看見素真,急忙丟下麵前的宮女走到素真麵前:“給王妃請安,宮中來的人未免有些疏忽,老奴正在和她們說話。”
素真一眼掃過去,能看見宮女臉上的不服,不過素真不會把宮女臉上的不服放在心上,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各自忙去吧,我要尋雁兒侄女,她在不在?”
“在,在!”老嬤嬤說著就挑起簾子,素真走進屋內時候,陳雁陳謹兄妹已經站在那迎接。素真見陳謹兄妹眼圈都微紅,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哭的,隻略問了幾句,就讓陳謹去書房:“雖說沒有請了夫子,不過你這會兒也該開蒙了,我讓府裏的內侍先教你幾個字,等下個月夫子來了,你再跟著他學。”
陳謹給素真行禮後離開,素真這才眼一掃,春英帶著屋內服侍的人退下,老嬤嬤也想退下,素真喚住她:“不用退下,我有幾句話問你。”
“王妃,我們做這樣事的人,訓斥丫鬟是……”
老嬤嬤會錯了意,對素真囁嚅著說,素真不由笑了:“我不和你說這個,我就想問問,除了謹兒之外,剩下這三個孩子,他們的生母都姓什麼,叫什麼?”
老嬤嬤不料素真問的是這個,在那回憶起來,陳雁卻驚喜地看著素真:“伯母,是不是,我娘,不,我姨是不是尋到了?”
“安平王府被抄沒的人,一直都沒處置,都還在那關著呢。昨日陛下說,你二伯既然撫養了你們,就把這些人都賞過來,好補償你二伯。”素真的話讓陳雁麵上閃出驚喜,老嬤嬤卻在那搖頭:“王妃,這話不對啊!”
這有什麼不對?陳雁更為驚訝地看著老嬤嬤,老嬤嬤皺眉:“小姐,這話原本我不該說,可是我也要說一句,您和小爺們在這府裏,還是宗室子,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若那些人被賞進來,就是為奴為婢。這和原本在安平王府中做侍妾,是不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嗎?陳雁眼中又要有淚水湧出,素真已經輕歎一聲:“是啊,就是這樣的,但是陛下要賞,是容不得我們說不字的。”
“那伯母來尋我們,是想知道什麼呢?”陳雁雖年紀小,但也算早慧,立即反問素真,素真已經對陳雁道:“若你們能對陛下陳情,說不忍生母為奴,懇求陛下讓你的生母們去服侍吳太妃,一起守陵,陛下也是會答應的。”
吳太妃是安平王的生母,安平王府的人前去服侍她,也算是去的地方很恰當。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就再見不到自己的娘了,陳雁想到這點,又開始哽咽起來。老嬤嬤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點頭道:“大小姐,您先別哭,有時候人要做忍心的事兒。雖說這會兒看起來你們母女是分離了,可隻要各自活著,還是能見麵的,若真是都進了吳王府,到時還更不好說呢。”
“凡事都由,都由,伯母做主。”陳雁哭著說完這句,就給素真跪下,眼裏的淚撲颯颯落下,素真看著陳雁的眼淚,扶起她輕歎道:“我曉得你心裏是想和你親娘在一起,畢竟你算起來也才六歲,這麼點點大的孩子,想娘是平常事。可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了。”
“我明白。伯母,我明白。”陳雁雖被素真扶起,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隻對素真不斷點頭,說自己明白。素真又輕歎一聲,把陳雁摟緊一下就放開:“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一起進宮見老娘娘吧。”
聽到進宮兩個字,陳雁微微縮了一下,素真曉得她定然想起在宮中不愉快的記憶,輕輕拍了拍她:“不用擔心,這會兒你和我進去,沒人敢對你說什麼的。”
“是,一切都憑伯母做主。”陳雁勉強直起身,對素真行禮下去,看著陳雁的動作,素真更加歎氣,畢竟才是個六歲的孩子啊。
素真要進宮求見太後的消息很快石皇後就知道了,石皇後皺眉問著內侍:“吳王妃要進宮見太後,為的什麼?”
“奴婢們也不曉得,隻知道吳王妃要求見太後。娘娘,攔不攔?”內侍的話讓石皇後的眉皺的更緊,接著石皇後歎氣:“有什麼好攔的呢,若攔了,倒會讓人說我容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