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樣的人物一旦起來,那對於周藏鋒或者說對於身在藍湖的周倩雲來說,都是不利的。所以,周藏鋒希望能夠時常的注意到這個人的動態,為此還不惜動用了隱藏在黑暗之中多年的釘子。隻是他不知道,金陵方麵對於周家已經下達了格殺令,再多的隱忍在那個男人麵前,也不過隻是一個笑話。
“老爺,那個周利人怎麼辦?”阿虎有些擔心的問道。
周利人乃是周藏鋒多年前就已經安插在周家的釘子,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算周道明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自己兒子滿月的時候,這個孩子就被人給掉包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如今阿虎忽然問道這個問題,自然是心中有所警惕。至於他警惕什麼,周藏鋒了然於心。
“畢竟是家族培養了多年的孩子,先看看再說。”周藏鋒揮了揮手,不過很快又說道:“你去傳我的命令,告訴利人,收了周家,我讓他做家主!”
阿虎佝僂的背脊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畢竟自己家主人的性格他是十分了解的,周藏鋒雖然生性多疑,但是用人依舊是首重看心。如今他既然疑惑了,又怎麼可能將嘉興周家家主的位置交給那個年輕人,這樣的說辭不過又是一場考驗。
貪心之人,有的愛財,有的愛權,各有不同,但是隻要貪心,總歸是有破綻可言的。
周藏鋒運用的就是這個道理。遠遠看著那個佝僂的背影越發的消失在了夕陽之下,周藏鋒的嘴角隱隱流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感覺。對著漸漸黑暗下去的空氣招了招手,一個如影子一樣的人出現在了老人的身後。
“幻影,你說阿虎這個人怎麼樣?”周藏鋒忽然有些好笑的問道。
影子低沉著聲音,似乎想要將聲音壓低到自己都聽不到的程度,說道:“虎爺雖然有時候不會說真話,但是卻是個很有趣的人!”
“嗬嗬,不錯,阿虎此人確實很有趣。”周藏鋒老人冷眼看著落寞的夕陽,然後長長歎息了一聲,說道:“他背地裏麵做的事情,以為能夠瞞得過所有人。真是有趣的緊。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這個或許隻有虎爺自己知道!”幻影冷漠的說道。
“五十年了,五十年的情分,當年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麼震怒。要不是你讓我先行壓下,我還真就將他給殺了!如今想想,多少年的情分都是靠不住的!”自嘲的笑了一聲,周藏鋒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他是誰的人,都擋不住我周藏鋒前進的步伐。”
再次揮手,猶如二十年前一般的雄渾有力,周藏鋒下令道:“幻影,將所有的牌麵都翻出來吧,必須一擊必殺,我不喜歡留下太多的活口!”
“是,我明白!”依舊的冷冷的回答,隻是下一刻,那道影子已經消失在了狂野之中。
周藏鋒一代梟雄,沒人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麼,也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他身邊的影子,這個影子在他身邊的時間絕對要比那個老仆人阿虎的長。所以這位已經年逾古稀的老人隻是冷眼的看著身邊一切的發生,就好像是一個沉思者一樣,沒有半點動作,同樣不帶半點感情。如同神祗一樣的看著事情的發展,不過偶爾也會流露出一絲不悅。那是一種被人背叛之後的憤怒。
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神既然有了憤怒,那就和尋常人沒有半點區別。
就如同陳羽凡一樣,雖然有無上的力量,但是他從來不將自己當做無所不能的神話。因為他就如同尋常人一樣,有喜怒,有悲傷。金陵的秋天,越發的開始帶著涼氣,那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麵,小陳院長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對外校長隻不過是稱呼他請了長假。自然,那法院的傳單他也是囂張不屑的丟棄在了一個角落裏麵。其實誰都知道這位囂張跋扈的小陳院長的後麵是什麼,所以在金陵就算是法院,也不可能太過於逼迫他。
誰知道將他逼迫狠了,會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局麵。在這個和諧的社會趨勢下,所有人更希望一切都平靜的好像死水一樣。戰爭,甚至是政治上的動蕩,那都不是人們想要看到的。就連江南的老書記鍾鎮似乎也放過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對著古風搖手,示意不要理會這些事情。
或許是這位老人家已經知道自己要退下了,所以給自己的家宅求個平安。又或許身在京都的老人終於發話了,不想將這件事情在繼續下去。又或者,安家的老人和陳家兩位老人達成了一種暗中的協議。
不過平靜的生活環境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唯一一個想不通,慪氣得吐血的隻有那位依舊待在醫院重症病房的老人,那個教育界一度的大佬,金陵外國語學院的掌舵者。但是時事如此,他也翻不起多少浪花來。隻能暗自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