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一聽更來氣了,瞪著房子,房子挑著眉頭眼神滿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神情,但是眼底的醋意藍熙書隻一眼就捕捉到了。
“小醋壇子!”藍熙書甜蜜起來,使勁兒拉著一把房子,讓她與自己並行,影影綽綽的房子在扁嘴巴。
“我才不吃醋呢!她有我厲害嗎?跳舞很難嗎?嘁!”房子嘴硬,但是藍熙書剛才臨走時的對柳鶯兒的淡然讓她心裏小高興,美女她多看可以,藍熙書多看那就不一樣。
藍熙書笑了,明明還有一股子醋意呢!還嘴硬。
銅鑼街有一條巷弄裏忽然哭聲大作,房子拉著藍熙書緊走幾步在巷弄口探頭,巷子深處,一個男人正打開院門,披麻戴孝踩著條凳往門兩側掛大寫奠字的白紗西瓜燈。
誰家的老人駕鶴西去了。
“哪裏光有不平事要你管!”藍熙書指點房子的額頭。
銅鑼街上兩個人的影子挨的很近,房子懶洋洋的歪頭靠著藍熙書的肩頭,不見秦淮河,但秦淮河的繁華璀璨了半空。
“明天看望封嬸嬸買點什麼好呢?”房子想象者耗子娘看到他們兩會是何等驚喜,耗子的喜報不知道到家了沒?
“鴨舌頭!”房子自問自答:“對哦!我知道她最喜歡吃鴨舌頭還有鴨脖子!”
藍熙書笑了,勾了一下房子的鼻子:“是你喜歡吃鴨舌頭吧!”
“真的!”房子很嚴肅的說:“耗子哥講過的。”
藍熙書和房子都羨慕耗子雖沒有了爹,但是還有老娘可以孝敬。
春葉客棧門口肥婆指手畫腳的影子格外生動,花枝招展跟個大肚子花瓶似得,一方錦帕被她抖來抖去,對著暗處喋喋不休。
肥婆正好在燈光處,角落裏貌似有人畏縮著任由肥婆在八角宮燈下指指戳戳,遠遠的就能分辨出態度很不友好。
房子拉藍熙書快走,因為一個矮小的身影在黑影裏瑟縮了一下,影兒?
果然是影兒,裏麵靠春葉客棧的牆拐角裏站著麗姑,麗姑正微弓著腰緊緊地攬著影兒的肩膀,影兒的頭埋在麗姑的懷裏,娘兩受氣包一樣忍受著肥婆的指指戳戳。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什麼貨色,嗬!居然把生意坐到我春葉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好欺負的!”
肥婆一手掐腰,一手捏著錦帕,胡蘿卜似的手指頭幾乎戳到了麗姑半垂的臉上,麗姑往牆根縮著一個勁兒的哀求:“不是的,麗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在這兒等等人,您就行行好吧!”
“滾!快給我滾遠點兒!”
“喂!你幹嘛?”房子甩開藍熙書得手,快走幾步,一下將肥婆的手指打落一邊,房子也是一手叉腰,凶巴巴的對著先是目瞪口呆接著諂媚笑臉的肥婆嚷嚷:“人家就是擱這兒站一會兒,挨你什麼事兒了。”
“不是不是!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麗姑她是”
“我知道!用你多嘴多舌啊!\"房子也不知哪來的火氣,就是看肥婆不順眼,出口就急頭白臉的。
”這這······“肥婆沒想到單薄的房子居然說話這麼衝,看旁邊也冰著臉的藍熙書,忍著心裏的不痛快趕緊的賠了笑臉:“小姑娘不要生氣,誤會誤會啊!我也沒怎麼著她娘兩啊!這夜深了·······”
“這沒你什麼事了,麻煩您給我們準備洗漱的熱水,我們待會兒用!”藍熙書看了一眼感激涕零的麗姑,換臉對著肥婆毫不客氣的吩咐,一副大爺派頭。
“好好!”肥婆拎起裙擺,擰著大肥臀撲閃著一隻胳膊就進了春葉客棧了,裏麵湊頭看熱鬧的兩個夥計見勢不妙閃了。
“恩公!”麗姑抱著影兒又要跪拜,房子未仆先知一把拉住了,她討厭麗姑這樣沒骨氣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
麗姑被房子拉出了牆拐角的陰影,她換了藍底碎花的裙衫,很素淨,不施粉黛,一個簡單的墜馬髻讓她看起來像個忍氣吞聲的良家女子,影兒從麗姑懷裏掙脫出來,小臉在燈光下白白的玲瓏剔透,她懷裏抱著一個布包,房子抽著鼻子,指著影兒的懷抱試探的問:“粽子?”
“嗯!”影兒忽然喜笑顏開把布包一舉:“我娘現做的,很好吃!”
糯米的香味和竹葉的清芬混合的香味太誘人了,房子眉開眼笑毫不客氣的抱過來才馬後炮一句:“給我的!”
“嗯!”影兒重重點頭,麗姑看房子這麼歡喜,一顆忐忑的心踏實了:“姑娘!別嫌棄!”
“不會!她實在的很!”藍熙書怪怪的看了一眼嘻嘻笑的房子,摸摸影兒的頭,影兒羞羞怯怯的笑了,但是沒躲,眼睛亮閃閃的看看藍熙書又看看房子:“娘說你們是我們見過最好的好人!”
影兒明亮的眼睛忽然浮起了淚光,沒等麗姑推她,她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小的身子弓著趴在地上是那樣的孱弱叫人心酸。
麗姑也跪了下來。
“真受不了 !”房子看看藍熙書,藍熙書伸手製止住房子去拉她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