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叫我睡廁所?”
“不不不,那不是廁所,那絕對不是廁所。那僅僅隻是一個蹲坑的地麵而已。”
江青山笑容可掬,他擺出一副親切的模樣拍了拍林燦的肩膀:“兄弟,這可不是針對你,新來的人都這樣,這是咱們這兒的規矩。兄弟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規矩?”林燦冷笑,指點著監舍中的這些人:“瞧瞧這些人,如果是守規矩的話,還會到這兒來蹲著麼?”
“呃……”江青山愕然片刻,隨後幹笑道:“這個……規矩還是要有的。隻是我們不守條子的規矩罷了。”
林燦走向一側的大通鋪,頭也不回的道:“規矩麼?守規矩是件好事。隻不過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
“我也有我的規矩。”
“你什麼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我要做什麼,隻由我自己的主張,不管別人的規矩。不管你什麼規矩到了我麵前,那都是個屁!”
江青山臉上的笑容越發勉強了:“兄弟,不要太倔強了。有的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那也不見得。”
“怎麼?”
“如果你的頭比屋簷硬的話,那就不用低頭了。屋簷要比你高,你把屋簷撞破就是!”
“兄弟,你這就未免太自大了吧?”江青山笑容中帶上了點冷笑的味道。
“自大?不,我從來實話實說、實事求是。最起碼……”林燦回過頭來,雙眼中冷芒如電:“最起碼這個屋子裏的人,還沒有能夠讓我必須低頭的人!”
江青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兄弟,你這是打算叫板了?”
林燦灑然一笑,回頭學著他那樣,仿佛很親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這個屋子裏的人,都是犯了什麼事情進來的?”
“嗬嗬……這個就多了……”
“有殺人的嗎?”
“這個……這個還是有的。”
林燦點點頭:“殺了幾個?”
“幾……幾個?”江青山有些結結巴巴:“殺人,還殺幾個?”
林燦再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讓你不要問我為什麼進來了。區去殺幾個人,就把你嚇成這樣,要是更凶殘的,豈不是要把你嚇尿?”
江青山心中隻是罵娘。
如今這個時代,其實相對來說,已經是相當和平的時代了。人命案不能說沒有,但還是不會太多。哪怕是號稱道上的人,大家更多的也都奔著掙錢去了,能不出人命案那就盡量不要出。真正那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人,已經鳳毛麟角。
哪怕是這個監舍之中那個牢頭老大,手頭也並不是有人命的。隻不過他來頭比較大,也有人幫襯,所以才當了牢頭。
他可能會下令弄死某個人,但是真的讓他自己下手,他也要肝顫。而就算是他麵對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卻也要戰戰兢兢。
說到底,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看守所,並不是看押重犯的地方。真正的重犯,是不會往這裏送的。
林燦會出現在這裏,那其實是因為主持這一次破案的向海急於想要審訊他,為了方便,同時也為了不出安全問題,所以才把他往這看守所送進來。
按照向海的想法,如此重犯,怎麼多加小心都不為過的。最起碼,給他一個單獨的監舍,多重腳鐐手銬嚴加看管,短時間內還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不管多凶殘的殺人犯,麵對國家機器,那都是個渣。
隻是向海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看守所的人居然直接就把林燦丟進了一個普通的的監舍之中。
其實嚴格來說這監舍並不普通,能出牢頭的監舍那也都是些看守所常客、老客待的地方,對普通人來說,也是相當可怕黑暗的地方。
但如果對一個十幾條人命血案、五十公斤白貨的嫌疑犯來說,那就是太小兒科的地方了。
江青山當然不清楚這些細節,他隻是在心頭嘀咕:這小子是在唬人還是真的手頭有人命案子?
這看守所之中,犯人其實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
普通的案子,比如說詐騙啦、強、奸啦、偷竊啦、搶劫啦、賣搖頭、丸的等等等等,麵對打人致殘的犯人,那就要低上一頭。而打人致殘的犯人,看到有人命案子的犯人,同樣也要低頭。
而如果是一個手上有不止一條人命的重犯,那就更了不得了。這樣的人出現在看守所之中,但凡有點手段,那基本上都是當定了牢頭的。因為沒有人膽敢冒犯他們的凶威,這“統治基礎”就穩定了。
這監舍之中,固然多的是幾進宮,哪怕江青山本人,也是常客,其他人大多都是屢教不改的累犯。其中也算得上是藏龍臥虎,幹什麼的都有,也有人本事不小。但真有人命案子的犯人,也就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