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在另外的一邊,時沙同樣遇到了個大麻煩。
她半蹲在地上,左肩上有一道帶血的傷痕,隱約可以看到白色的骨茬,雙手捧著一個黑匣子,接連不斷的從裏麵掏出各種各樣的不知名的粉末。
狹窄的船艙裏,已經變得擁擠不堪,地上全是各式各樣的奇異蟲子,數量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時沙警惕的盯著四周,突然安靜的空氣蕩漾起了一陣波紋,她臉色驟然大變,毫不猶豫的甩手揚出了兩把不知名的粉末。
原本安靜趴在地上的蟲子,在沾染到了這不知名的粉末以後,頓時陷入發狂的狀態裏,彼此之間糾纏在一起,竟然在她麵前形成了一麵由蟲子組成的牆壁。
砰!
剛剛形成的蟲牆沒能堅持一秒鍾,頓時遭到了滅頂之災,在一陣雷鳴般的悶響後,黑色的蟲子發出了哀鳴之聲,許多都被碾成了粉末。
不過被這麼一阻擋,為時沙爭取到了最重要的時間,她眼神中乍現出了兩道精光,神色中掠過了一抹不舍,但很快就化為了堅定,牙齒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用力的一錯,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內外。
時沙沒有任何的遲疑,屈指彈出了一粒黑色的圓球狀物體,同時吐出了口鮮血,兩者在空中相結合,化作了一團黑光,與撕裂蟲牆的偷襲著,在空中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咚!
長一百多米的巨大貨船內部,傳出了劇烈的爆炸聲,高強度鋼鐵鍛造而成的船身,破出了個大洞,四周的海水瘋狂的向內倒灌,船身瞬間發生了傾斜。
位於船尾的艦長室內同樣受到了牽連,前端下沉,後麵自然要高高翹起,洪錦龍一雙賊手剛剛攀上謝韻萍酥胸,還沒來得及感受溫暖,突然就被船身傾斜產生的巨大慣性給帶了個踉蹌,狼狽不堪的摔在了地上。
洪方濤更是不堪,他本來就被奇癢粉給折磨著,依靠在門框上抓癢,船身驟然傾斜,直接把他給甩飛了出去。
林燦雖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他畢竟有底子在,立馬就穩住了身形,更重要的是,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等待許久的機會,來了!
人命關天,他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毫不猶豫的就地打了個滾,迅速的接近了謝韻萍,不管如何先把人質救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洪錦龍在官場廝混了那麼多年,拔根頭發絲都是空的,又怎麼會看不穿他的意圖,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立馬用手中的槍,瞄準了林燦。
“不準動,不然我就開槍了!”
如果一般人被這麼指著,恐怕嚇得肝膽欲裂,林燦身為修士最大的好處體現了出來,對於手槍這種東西根本沒有畏懼,身形沒有絲毫的停歇,一路滾到了謝韻萍的身邊,身體一彎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洪錦龍看到這一幕,頓時急了眼,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直接扣下了扳機。
金黃色的子彈劃破了空間,林燦察覺到了肩頭有冷風襲來,極力的想要躲閃,但奈何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已經力量盡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破空而來,可卻沒有辦法躲閃。
噗嗤!
溫暖滾燙的鮮血,劈頭蓋臉的濺了謝韻萍一臉,她下意識的伸出了舌頭,在嘴角輕輕的舔舐了一下,溫暖中帶著一股鐵腥味。
晶瑩剔透的淚花,再也忍耐不住了,奪眶而出,今天流的淚水,比她過往的二十年還要多。
林燦還以為她是被噴湧的血液嚇哭了,臉上勉強擠出了個笑容,輕聲的安慰道:“別害怕,我會救你出去的。”
謝韻萍泣不成聲,連聲的說道:“我不害怕,我相信你……”
事不宜遲,林燦短暫的喘了口氣後,緊咬著牙關,幸好這一槍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倒也並非什麼致命的要害,用僅剩的一隻胳膊托住了謝韻萍的腰,瘋狂的朝門口狂奔。
洪錦龍恨得牙呲欲裂,立刻調轉了槍口,奈何手槍這玩意兒真的沒有電影上那麼瀟灑,子彈脫膛而出時,強大的後坐力震得一條手臂都發了麻,短時間內連扳機都扣不下去。
狹窄的船艙本來就沒多大的地方,眼看兩人就要跑了出去,洪錦龍心裏發了狠,飛身撲了上去,從後麵揪住了謝韻萍的頭發。
悶頭狂奔的林燦突然聽到了一聲慘叫,心裏頓時一激靈,回頭看到了謝韻萍被揪住頭發痛苦無比的表情,腦海湧上來一股怒火,沒有受傷的手臂攥緊了拳頭,直接砸到了洪錦龍的臉上。
後者不甘心挨打,立刻還了手,兩人在地上抱成了團,相互扭打了起來。
如果要是在平時,林燦動動手就能把這個王八蛋給捏死,可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艦長室給弄成了靈氣真空區,隻能像街頭混混一般的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