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派出了三個德高望重的作為代表,跟著王凱的屁股後麵,進了辦公室裏。
這些人是既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當然不肯直奔主題,張口就要錢,而是打了大半天的太極,嚷嚷著要把凶手交出來。
這些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王凱,一邊兒打著官腔,嫻熟的兜著圈子。
若論其瞎扯蛋,這些村民們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在體製內呆了大半輩子的他,不一會兒功夫就說得口幹舌燥,幸好茶幾上早就沏好的香茶。
他們是上門尋釁滋事的一方,當然不會跟對方客氣,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王凱看著他們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了些許晦暗,變得心不在焉,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
工廠外的村民等了大半天,眼看著已經日上三竿了,不少人肚子都餓的咕咕叫,裏麵的人居然還沒出來,忍不住急得團團轉。
這時候打遠處又來了三個人,穿著打扮跟當地的村民一般無二,隻是當先一人,手腕上閃閃發光的鑽石手表,顯得有些紮眼。
莊林見到了他們,神情沒來由的一緊,咕咚咽了口唾沫,眼神飄忽不定的四處亂晃著。
“事兒辦得怎麼樣,他們進去多長時間了?”
金貴眯眼望著大門敞開的工廠,心中還有點兒感慨唏噓,畢竟他在這裏曾經也上過一段時間的班,也算是故地重遊吧。
莊林跟他見麵的次數雖不多,但心中清楚此人身份不同尋常,尤其是在這節骨眼兒上,更是不敢大意,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了。”
金貴撩起了袖子,露出了金光閃閃的手表,先是顯擺了一圈兒,隨後嘿嘿笑道:“這麼長時間,事情肯定已經成了,不用在這裏傻等,咱們進去吧,媒體記者和警察們隨後就到,到時候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計劃每一步執行的都異常順利,他在不自覺中也放鬆了警惕,並未察覺到莊林略微有些怪異的表情。
村民們等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煩了,在某些人刻意的帶領之下,蜂擁的衝向了辦公室中。
“你們這家害人性命的黑心公司,王二叔,你死的好慘呀!”
金貴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臉上掛著淚珠,哭天喊地的幹嚎道。
他自信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所以直接開始了表演,可是一嗓子喊完之後,卻感覺周圍的空氣,寧靜得有些詭異。
辦公室的沙發上,被他稱作二叔的那個男人,滿臉的黑線,錯愕的說道:“貴子,你這是吃錯什麼藥了,我好好的你幹嘛咒我呀?”
四周的村民眼神也是充滿了怪異,金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眾目睽睽之下,不方便大聲質問,隻能在心中問候了王凱的祖宗十八代,絞盡腦汁尷尬的解釋了起來。
“我見你那麼久沒出來,還以為是個黑心公司害了你,所以特意趕過來給你報仇。”
這個理由蹩腳無比,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好追究太多。
金貴為了轉移注意力,怒目相向瞪向了王凱,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混蛋搞什麼鬼,快把殺人凶手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這次無緣無故的丟了這麼大的麵子,心中當然惱怒,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殺氣。
王凱弄不清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隻能順著演下去,無可奈何的打起了官腔,說道:“凶手畏罪逃跑了,不在我們這裏。”
“放屁,少在這裏狡辯,我警告你不要再繼續拖延時間,趕緊把凶手交出來。”
周圍的村民義憤填膺的喊了起來,一時之間情緒激動,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王凱被這種場麵嚇壞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的喊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按照你吩咐給三個老頭下了藥……”
場麵雖然混亂,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這一嗓子喊的,氣氛一下子僵硬了。
金貴心中破口大罵,同時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了,看著桌子上擺的茶杯,明顯這三個老家夥應該是喝了藥,隻是為什麼沒起作用,說不定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村民們雖然容易被鼓動,但是不是傻子,尤其是三個老頭子,能被推選出來為代表,同樣是精明能幹之輩,聯想起金貴進門的喊一嗓子,但是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金貴意識到落在自己身上,目光變得不善,心中明白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硬著頭皮色厲內荏的喊道:“大夥不要種地了,這是黑心老板想轉移注意力,故意栽贓陷害我的,龜兒子手段還挺不好少,看我怎麼收拾你!”
嘴裏一邊嚷嚷著,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隨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煙灰缸,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王凱嚇得魂飛魄散,他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大半輩子都沒動手打過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