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薄薄的紙片一級一級的向上傳遞,不到十分鍾的功夫,馬鵬程的秘書就接到了電話,本來以為是無聊人的惡作劇,但是處於工作的嚴謹態度,還是展開紙張掃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額頭上的冷汗馬上冒了出來,薄薄的紙條足以讓官場來上一場大地震,他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一邊將此事上報,一邊通過重重關係,把消息盡快壓了下去,而本人則親自趕到了派出所。
宋誌東的詢問始終忐忑不安,好幾次都想放棄,但想到陳初之的報複,又感到後背發寒,思前想後還是決心咬牙等一等。
堅持就是勝利,沒過多久的功夫,秘書就匆匆忙忙的趕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紙條上的內容是你寫的?”
宋誌東上下一打量對方的裝扮,高懸的心放了下來,笑著說道:“沒錯,不知道馬部長是否認我這個親戚?”
“哈哈,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識一家人了,馬部長向我提起過很多次,這確實是場誤會,跟我來吧。”
宰相門前三品官,秘書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官職,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領導本人的傳話筒,警察們哪裏敢得罪,前倨後恭的把人放走了。
唯獨苦了出租車司機,左等右等了大半天,結果一問人早就走了,真的是欲哭無淚,至於他墊進去的油錢和這一天一夜的奔波辛苦,隻能夠當作自認倒黴,難道還敢在這裏鬧事不成?
……
在相距派出所不遠的地方,同樣有兩個趕了一夜路的疲憊旅人,彎腰駝背地向前挪動著步子,明顯是累到了極點。
“我已經買好了車票,咱們坐車過來不就行了,幹嘛非要白耗力氣的趕路過來,真是累的夠嗆。”
醴泉居士兩條腿不斷打著哆嗦,苦笑不已的抱怨,昨天離開小飯館以後,他本來打算去火車站買票,結果被林燦一路硬拽著,用兩條腿跑到了燕京城,饒是他修為不凡,但是這麼硬生生地趕路,還是累的跟死狗差不多。
林燦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生命在於運動,何況隻能買到後天的票,我實在等不及了。”
“真是要人的命,跟我來吧。”
醴泉居士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苦笑,徑直在前麵帶起了路。
林燦一路跟在後麵,路過派出所的時候,下意識的往裏麵看了一眼,湊巧這時候有兩個人從裏麵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彬彬有禮,另一個衣衫雖然有些狼狽,但是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不俗的風度。
他感覺其中有個人麵熟,但僅僅是一閃而過,沒有看清具體容貌,兩人就上了轎車,他不好跑過去追問,隻得當做是錯覺拋到了腦後。
命運有時就是這麼巧合,兩個深仇大恨的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醴泉居士帶著林燦拐拐繞繞,從繁華的市中心一路來到了偏僻的郊區,終於在不起眼的破旅館前停了下來。
“你們張口閉口為了全人類,幹嘛不找個正大光明的辦公場所,非要躲躲藏藏的像灰老鼠似的。”
麵對林燦夾雜著諷刺的語氣,醴泉居士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撓了撓頭解釋道:“還不是被那個該死的家夥給害的,隻能夠躲到這地方先避一避風頭,免得被追殺。”
林燦似笑非笑,沒有揭穿他的謊言,畢竟對方的研究太過駭人聽聞,哪怕他身為修士,聽起來都有些難以接受,更別說是茫茫多的普通人了,若要真的是敢大張旗鼓地樹立標牌,多半天天要被那些自詡為正義的家夥上門鬧事。
兩人走進了旅館中,這裏的環境看上去非常糟糕,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桌子上的塵土差不多有一尺厚,擺明了就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醴泉居士對這些熟目無睹,徑直的走到了服務台前,在桌子上敲了敲,大聲的說道。
“醒一醒,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
桌子後抬起了個白發蒼蒼的腦袋,老臉皺巴巴的,揉著惺忪的睡眼,不耐煩的說道:“大白天嚷嚷什麼?”
“老家夥把眼瞪大了,是我!”
醴泉居士不得已再次抬高了嗓門,老頭子定睛一看,表情這才收斂了些,沒有接話茬,而是把目光望向了身後的林燦,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你帶來的人?”
“嗯,他是我的朋友,來這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