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原處,眼圈漸漸地紅了,眼底,交織了血絲。
……
這邊,膈應完情敵的顧餘生,沒回公司,直接把車開上去書屋的路。
半路上,給莫安笙去了一通電話:“收拾一下,我過去接人。”
莫安笙正在整理書,看了看時間,“不是才回去沒多久麼,這麼早就下班,今天公司不忙嗎?”
“不是說想帶謹言去吃飯嗎?”
莫安笙抿了抿唇:“有人不是說沒時間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了一聲,莫安笙聽得出,他這會兒的心情應該特別好,不知道是不是簽成了什麼大合約,然後,他說:“我過會兒到,稍微打扮一下,掛了。”
十五分鍾後,車子在外麵停下,莫安笙出來,透過半降車窗看到裏麵的男人。
顧餘生沒有下車,莫安笙上來,係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問:“今天有什麼好事?”
他沒說,隻是在她低頭係好安全帶,抬頭時,探過身,親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後發動車子:“去接謹言。”
路上,顧餘生給家裏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不用去學校接孩子,順便告訴陳媽,晚餐不用準備了。
車子開到一小校門口,莫安笙眼尖地發現,顧謹言背著大書包,手裏拿著一個溜溜球,跟一群小孩湊在一塊兒嬉鬧著。
“顧謹言,你媽媽來了!”一個小孩,轉眼看到莫安笙,立刻嚷了一聲。
顧謹言扭過頭,瞧見果然是莫安笙,耳根子一紅,跟其他小夥伴告別,扭扭捏捏地過來:“你怎麼來了?”
“爸爸呢?”說著,小腦袋四下張望了一番。
莫安笙拉過小家夥胖胖的小肉手,“在前麵等著,這邊沒地方停車,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家夥一聽,高興地又蹦又跳,上了車,還親切地喊了一聲“爸爸”。
莫安笙陪兒子坐在後麵,看看調皮好動的兒子,又瞧瞧前麵性格沉悶的男人,顧謹言那炫富時的臭屁樣,絕對不是遺傳了自己,所以……她忽然開口問顧餘生:“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顧餘生開著車,不怎麼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樣子。
倒是顧謹言,殷切地告訴莫安笙:“我知道,爺爺說了,爸爸小時候,特壞,屁股天天挨揍!”
莫安笙聽到這個答案,覺得很神奇。
到達餐廳,下車時莫安笙向本人求證:“謹言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小時候怎麼樣的?”顧餘生不回答,反而問她。
莫安笙回想了下,自己小時候,基本沒做出什麼讓人操心的事,她的處境也不容許她像一般人家的孩子那樣惹禍。
莫安笙挽住顧餘生的手臂,把小家夥收到情書的事說了,又問他:“你讀書時,也這麼招女孩子喜歡嗎?”
“那你呢?上學那會,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你?”
莫安笙發現,顧餘生老是拿問題搪塞她,其實他自己,一個問題也沒回答。
剛想說他狡詐,抬頭,發現身旁男人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硬生生烤熟了一樣。
她瞬間,想到了班長那件事,莫安笙心想,顧餘生一定是故意的,喜歡拿她的話把她堵得啞口無言。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進餐廳,點好菜單,用完餐出來,已經差不多晚上七點半。
……
回到家中,莫安笙覺得頭皮有些癢,想洗頭。
原本要去書房的男人,看到她摘了頭繩,拿著毛巾在衛浴間進進出的,於是開口道:“我幫你。”
莫安笙有些驚訝,看了眼衛浴間,顧餘生已經奪過她手裏的毛巾,率先趿著棉拖進去了。
衛浴間傳來放水聲,顧餘生正在往臉盆裏接水,他蹲在那裏,襯衫袖子撩得高高的,但那架勢,倒真看不出是幫人洗過頭,莫安笙走過去,說:“還是我自己來洗吧,你不是還有事嗎?”
不管她怎麼說,顧餘生卻是下定了決心要給她洗頭,放完水,拿過板凳讓她坐下。
莫安笙坐好,低頭,配合地把長發都浸濕到臉盆裏,心裏卻有點忐忑,她總覺得這會是個很糾結的過程。
顧餘生把她的頭發全弄濕,倒了些洗發露到手心裏,然後再搓揉到莫安笙的發上,動作輕柔小心。
沒過一會兒,水進了莫安笙的眼睛,很不舒服,還有衣領也濕了,她伸手:“給我毛巾,要不我自己來吧。”
顧餘生看了看自己滿手泡沫,他做事不喜歡中途被打斷,洗頭也是,皺了下眉頭,不想為了拿一條毛巾特地去洗手,就朝外喊了一聲“顧謹言”,很快,小家夥就跑了進來:“爸爸,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