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有清風,無明月;無美酒,有小魚。雖然談不上什麼花前月下,但也算是別有一番韻味了。
我覺得似乎不應該辜負這良辰美景,也許應該賦詩一首。於是拚命搜刮枯腸,努力想從腦子裏翻出來那麼一點半點應景的千古名句。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我搖頭晃腦的念了幾句,覺得自己沒有把先生教的那幾本書都就著香瓜吃了,心中得意的緊。
“喂,酒鬼!”有人壓著嗓子喊。
我東張西望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影。
“酒鬼!酒鬼!”那個聲音又叫。
這次我看到了,左邊石頭後麵隱隱約約有個金黃色的影子,還在不安分的扭來扭去,莫非是後山的黃鼠狼跑來拿我取樂?
我是偶爾喝上幾杯,但那也隻是和二哥背著父王母後偷偷摸摸跑去人間逛個酒樓什麼的,這事可是瞞著青丘眾人的,連大哥都瞞著。這個小黃鼠狼又怎麼會知道?莫非?
我突然福至心靈,大喝一聲,“喂!你又跑去人間偷燒雞!”
一定是了,這黃鼠狼一家雖然修煉千年,又借得這青丘福地的靈氣,煉得一身皮毛油光鋥亮,但就因為放不下愛吃雞這一口,總是得不了人形。
要知道他們這一族與我們九尾狐不同,乃是肉體凡胎,總要曆經些劫難才能變得人形的。通俗一點說,就是人間那些所謂的修道人說的“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這黃鼠狼一家舍不下口中的美食,自然也就遲遲修不成正果。
我這一聲大喝,自覺頗有幾分公主的威嚴。但下一句立刻就泄了氣,“還不快把燒雞交出來!”說完還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從早飯到現在,我隻吃了一隻香瓜,還免費給小黃家的親戚們說了大半天的書。這會子一想到香噴噴的燒雞,還真是餓了。
“燒雞在哪裏?燒雞在哪裏?”那個黃色的影子嚷著,一陣風似的刮出來,繞著我飛快地轉了兩圈,最後在我麵前站定。
我嚇得後退兩步。
麵前這一位很明顯是人,後山的黃鼠狼一大家子裏可沒有個長成這樣的。
“好身法!”我忍不住讚了一聲。
這樣快的移動速度,身法高明的很。放眼青丘上下,恐怕還沒幾個人能達到這樣的法力,就算是我跟他對打,恐怕也沒十分勝算。
這人的身形看著眼生啊,是外來的?莫非是來提親的?想到提親二字,我不由得又後退兩步。想要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再下結論。
然後再後退兩步。
又後退兩步。
還得後退兩步。
“喂,你再往後退就要掉到河裏去了!”對麵那個人忍不住提醒我。
哦,我這才站定,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