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口氣,朝田隼伸出手,“過來。”
剛才在河邊我落了單,現在進了城,而且還是在我家門口,眼下隻要護住田隼,再和對方理論,對方講理便罷,如若不然,我發個暗號叫全城的大小狐狸們一起上非把他們打出青丘不可。
田隼遲疑了一下,沒有動。
我隻得走了過去,摸著他的頭,好言安慰,“不要怕,有我在。等我把他們打發走,帶你去找娘。”
田隼仰頭望著我,白麵團一樣的臉上模糊一片,他問:“你是夕顏公主?”
我點點頭,“你可以叫我姐姐。”
剛才我不過是驚嚇過度,仔細想想如母後一般的天姿國色,再加上青丘的彪悍民風,我有個把未見過麵的弟弟妹妹也並非不可能。
田隼愣了半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拉起我的裙角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上麵。我強忍著想一掌打昏他然後再吐他一臉的衝動,拍拍他的頭,“不要哭。這不是到家了麼。萬事有姐姐呢。”
田隼把臉埋在我的裙子裏,含糊不清地說:“娘……”
在哪裏?在哪裏?我四處尋找母後的身影。誰作的孽誰站出來負責啊!
田隼見我沒有反應,扯扯我的裙角,仰著一張鼻涕眼淚糊成一團的臉,“娘,我餓了。我要吃燒雞。”
這個弟弟實在是傻的可以。我蹲下來耐心告訴他他應該叫我姐姐,至於娘嘛。我努力搜索詞彙怎麼跟他解釋姐姐和娘的區別。
田隼搖搖頭,“爹說了,見了青丘的夕顏公主要叫娘。你是夕顏公主,所以我要叫你娘。”
我徹底被繞暈了。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傻瓜?
想了半天,我問了一個問題,“你爹是誰?”
問完我就後悔了,答案我用腳趾頭也想得出。
果不其然,田隼說:“我爹就是我爹啊。”
你爹是你爹沒錯。可是我又不認得你爹,這是從哪兒憑空跑出來像你這麼大一個兒子?
我忍不住又問:“那你到底是誰?”
果然我又後悔了一次。田隼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是我爹的兒子啊。”
好吧,我放棄和這種人進行語言交流的想法了。還是使用迷魂術比較方便快捷,田隼這麼在意他娘,我不如直接看到他心裏,看看他的娘究竟是誰。
我的手指勾起田隼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剛才用迷魂術對付那個人是個意外,他的法力太高。我就不相信這一次我還能失手。
我費力地在那一團模糊中尋找田隼的眼睛。
驀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