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蕊回到聽雨軒,盧象升正站著與俞仁說話。由於傷口在腹部,俞仁不敢坐。
“象升你腿上的傷好了嗎?”俞仁對盧象升的腿傷一直都很掛念,雖然不能去看他,卻多次向趙蕊詢問。
“已經完全好了。大夫說我的身體恢複的快,所以傷口也好的快。你看!”盧象升一麵說,一麵將袍子撩開,將褲子拉到大腿。
俞仁看到盧象升的左腿上有兩個大小不一的紅斑,顯然也是傷疤剛剛掉。俞仁這才放下心來,他最擔心的便是現在這時代醫術不發達,如果發炎了那就麻煩了,現在看來,這位安大夫的醫術確實不錯。
“胖子他們怎麼不來看我?”俞仁又問了一句。
“他們早就想來了,是我攔著的。我怕他們來了,打擾你休息,影響你養傷,所以沒有讓他們來。我要不是因為要回去了,隻怕也還要等幾天才會來。”
“怎麼,你要回去了嗎?”俞仁在杭州結識的朋友當中,就數盧象升與徐胖子最與他合脾氣。這時候突然聽到盧象升說要回去了,這心裏一下子像是少有些什麼。
“我原也想多住些時日。無耐昨日有同鄉帶信,說家母最近幾天身體微有小恙,我心中掛牽,所以決定早些回去。”
“伯母生的是什麼病啊?”趙蕊聽說盧象升的母親生病,也趕緊過來問詢。
“也沒不是什麼大病,隻是偶感風寒。隻是家母年歲大了,我有些擔心,所以要早些回去。”
“這樣,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什麼時候到宜興,我們再把酒言歡。”俞仁握著盧象升的手道。
趙蕊叫來一名丫環,讓她吩咐下麵速速準備一桌酒席,要為盧象升踐行。盧象升卻攔住了。
“趙小姐就不要與我多客氣了。我的車子已經在莊外等著了。家母身體不適,我也是歸心似箭。隻是因為放心不下俞兄,這才特地折道來看看。既然俞兄的傷也好的差不多,我也該走了。”
盧象升一麵說,一麵便向外走。
俞仁與趙蕊一把他送到莊外,眼見著盧象升登車而去,兩人這才回到莊內。
五天之後,杭州城外的西山石屋外,徐胖子正在對著他麵前的一堆木片發著愁。一個身影悄悄來到他的身後。
“搗鼓什麼呢?”俞仁看著徐胖子麵前擺著的一大排大大小小的木竹片,也是一臉茫然。特別是其中有一大堆的形似羽毛的小竹片,讓俞仁想不明白它們的作用。
徐胖子抬起頭。見是俞仁,大喜。
“老大,你來啦!太好了。”徐胖子看到俞仁突然出現,興奮的一把將他抱住。看那表情,就差親他兩口了。
“停停停!小心我的傷口。”俞仁小聲的提醒道。
而一旁同來的趙蕊早已嚇的臉都變了色,趕緊跑上來問。“怎麼樣?傷口沒事吧?”
俞仁閉目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看看。”
俞仁強裝出一個笑容。“不用了吧!胖子根本就沒碰到。沒事,真沒事!”
趙蕊卻不答應,一定要看。俞仁無耐,正要解外袍。
“別動!”趙蕊攔住了他,小心的幫他解開了袍帶,然後又解開內衣,露出傷口。果然,傷口處比原來紅了許多。
“還說沒事,再重一點就一定出血了!”趙蕊一麵說話,一麵蹲下來小心的將傷口查看了個仔細,這才又幫俞仁小心的係好了衣服。
“徐兄下次可要小心了。他的傷口還沒好徹底,碰不得,萬一要再出血,就很麻煩了。我讓他在莊子裏多住些日子。非不聽。”
徐胖子早已嚇的不敢說話了,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俞仁卻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伸手輕拍了拍徐胖子的肩膀。“也沒她說的那麼誇張,趙小姐是醫者父母心。這些天因為我這傷,把咱們的趙小姐弄的已經成了半個名醫了。”
俞仁一麵說,一麵在徐胖子麵前的一堆木竹片前蹲下來,伸手取了一片類似羽毛的小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