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說著,便要讓水手轉舵。水手被他逼的正為難時,俞仁突然覺得腦後受了一計重擊。然後便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暗了,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海。俞仁知道,此時他們已經遠離了平戶島。隻怕李旦也已經帶人來過了。就算是他現在馬上趕回去,該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他回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俞仁重重的歎了口氣。這誤會隻怕是越結越深了。看來,自己必須馬上去找李瑩,先向她好好解釋解釋薛宗濤的事情,再讓她去向她爹解釋。必竟,她是李旦的女兒,說起來,也比較容易相信。
既做了這樣的決定,俞仁便隻盼著船也快些到岸。
可是,這一次他們回航並不很順。半道上還遇到了一次台風,他們不得不在一座荒島上避風停了一天。
待到他們回到南沙島,已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了。此時,許倩早已先他們數日回來了。
原本,俞仁打算船一靠港,便馬上南下去找李瑩。可是,卻因為許倩的一句話,讓俞仁又暫時留了下來。
許倩在聽說了薛宗濤的事情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來,這以後,咱們家的船再也別想去東洋了。”
許海不解。“為什麼?”
許倩看了俞仁一眼,這才道,“三叔難道還沒看出來。最近這一兩年,李伯他們家的船隊已是數次往返於蘇鬆一帶。以前,他們從來都不來蘇鬆這一帶購貨的呀!需要什麼,都是直接從我們家這兒進的!
我曾聽李家的下人們暗中議論,說這都是那個江福祥的主意。顯然,他是有意想跟咱們許家爭地盤了。
以三叔認為,如果李家與我們搶地盤。我們能搶的過他們嗎?”
許海沉吟了一陣,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估計如果真的要爭的話,我們除去在鬆江這一帶還有些優勢外,其他的哪兒我們也爭不過他們。就算李瑩帶的這一支不參與,光光我們跟平戶的李家爭,那也是必敗無疑之局。”
“這不就是了嗎?也許李伯並無心要與我們許家爭,可是他手下的那幫人卻一定很想這麼做,尤其是那個江福祥。
而此次薛宗濤的事情,又正好給江福祥他們提供了借口,正好教唆盛怒之下的李伯向我們許家下手。
以我估計:如果李伯顧念舊情,爹爹最好的結局也隻能留得個全身而退。如果李伯不念舊情,隻怕這一次爹爹便要有性命之憂了。”
俞仁吃了一驚。“不會吧!你們家跟李家不是一向關係最好的嗎?再怎麼,瑩兒他爹也不會對你爹動手吧!”
許倩搖了搖頭。“關係好,那隻是表麵。實際上,最近幾年我們兩家下麵的大小頭目們,相互之間為了爭生意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的衝突了。隻是因為上麵我爹跟李伯壓著,這才沒有鬧大起來。
如今,薛宗濤的事情一出,李伯必然遷怒於我爹身上。你想,這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嗎?”
俞仁不再說話。他知道,在這樣的形勢下,就算是換作自己,隻怕也不會輕易放過許心素。
“要不然,咱們趕緊召集南沙的全部船隻,裝配上火炮,去馳援二哥吧!”
“不必了。東洋距此數千裏之遙,就算順風順水,也要半月有餘才可到達。等三叔趕上,一切都已於事無補了。說不定還被李家誤認為我們是來進攻他們的。三叔隻需帶幾條船在這一條航線上,來回搜尋即可。
記住,萬一遇到李家的船,一定要遠遠的避開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發生衝突。”許倩雖然分析的結果十分驚人,但她本人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俞仁不由的暗暗佩服這丫頭的心理素質,能夠臨危不亂,對於她這樣的一個十四點五歲的小姑娘實在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