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隻用它給妻子買了一個頭釵。也許,你會說他傻,說他呆。可是他卻全不在意,無怨無悔。
送走了興高采烈的候景如,俞仁正想在長安街上再逛一逛,卻看到一隊巡城兵全副武裝的走了過來。
俞仁抬頭看了看街上,原來還熱鬧的大街上,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便已然看不到幾個人了。從這條寬闊的長街望過去。不遠處的巷口,也正有一隊兵馬從那兒穿過。
俞仁感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了明顯的變化,也感受到了這種突然而來的壓力。他估摸著,這座大明的首都很快將會發生一件大事。
俞仁不想惹事,於是低著頭,匆匆的回到了汪家。
才到家不久,便見汪文言也回來了。
“俞兄弟看到外麵的形勢了吧!”
俞仁點點頭。“怕是皇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好了。”
“以我判斷,隻怕就在這一兩天了。方才我回來的時,看到英國公張維迎親自帶著九城兵馬司的人巡視城防。”汪文言小聲道。
“可有什麼確切消息?”俞仁問。
“我方才碰到從宮裏出來的王安公公了。他說皇上早上時又吃了一顆紅丸,然後病情突然加重。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他緊急出宮,找楊大人他們商議去了。
此等國家大事,我一個小吏,他們不叫我。我也不便多打聽,所以就回來了。”
汪文言話沒說完,便見一個家人匆匆跑進來。
“老爺,楊大人派人來請,讓您馬上過去。”
汪文言點了點頭。“知道了,你讓他在外麵等著。我馬上就出去。”
說完,汪文言一麵換衣,一麵向俞仁道,“不跟你多說了。這幾天形勢未定。你跟蕊蕊記得一定要少出門,隻在家裏呆著便好。”
叮囑完俞仁,汪文言便匆匆出門去了。
汪文言這一次出門,便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回來。俞仁問汪家的下人,他們也隻說老爺在楊大人家裏,忙些什麼就不知道了。
俞仁知道汪文言無事,也便不再多問了。
就在汪文言出門後的第二天,京城裏便傳出了風聲,說是皇上死了。皇長子即將登基,繼承帝位。
起初,這個消息還隻是傳言,到後來便被越來越多的人證實了。俞仁因為怕惹事,不便出門,便向汪家出去買米買菜的下人打聽消息。菜市場裏一向是人員最雜,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很快,泰昌帝駕崩的消息便得到了證實。
消息傳出的頭一兩天裏,京城裏實行了戒嚴,到後來便慢慢的放鬆下來。
到的第七天時,終於傳出消息,說是新皇登基了。
俞仁再也忍不住了,吃過午飯,他便帶著趙蕊來到長安街上的一家茶樓。
趙蕊換成了男裝,跟在他的身邊。看上去,他們倒很像是一對主仆。
長安街上的這家福瑞茶樓本是京裏達官顯貴們閑來消遣的地方,而今天卻顯的格外熱鬧。許多人都是到這兒來打聽消息的。如今,新皇既然已經登基,國家便是大局已定了。但是,這以後的情況會如何?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會重用哪些人?又會有哪些新政,這是大多數人所同共關心的。
俞仁帶著趙蕊進了茶樓,卻見一樓已經沒有了空座,隻好又上二樓。總算是在二樓找了一個與人合桌的位子。俞仁點了一壺上好的浙茶,又要了些小點,便坐了下來。
二樓的地方比一樓小的多,桌椅之間也空朗很多。雖然此時早已坐滿了客人,卻並不吵鬧,許多人都與俞仁一個心思,是抱著隻帶耳不帶口的態度來的。他們隻是來聽消息的。
隻有靠南麵的一桌上十分熱鬧。那一桌坐的是七八個讀書人。俞仁離他們很近,倒是聽的十分清楚。
“柳兄,你說這一次新皇登基,會不會重用咱們東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