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更意外了。“別人送的?誰啊?他為什麼要送你這些東西。”
“我也不大認識,是一個叫魏忠賢的公公。聽他們說,他是我娘的朋友。”
俞仁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嚇了一大跳,“你說誰?”
“魏、魏忠賢啊!怎麼,恩公也認識他?”
俞仁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幹笑一聲,“啊!不認識。是我聽錯了。我有個朋友跟他的名字很像。我還以為是他呢!他為什麼要送你這些東西啊?”
候景如聽俞仁問起,不無得意的道,“這就是從我娘說起了。我上次跟您提起過我娘的,恩公還記得吧!”
“記得,我記得你跟我說,你娘在宮裏給一位皇孫做奶娘是吧!還說她跟這位皇孫經常受那個姓鄭的貴妃的欺負,對吧?”
“現在不一樣了。恩公您知道我娘在宮裏奶的這位皇孫是誰嗎?”
俞仁搖了搖頭。
“就是當今的皇上。”說完,候景如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完,他向俞仁道,“恩公,您說我這是不是就算是飛黃騰達了!現在,皇上就是我奶兄弟。那姓鄭的老婆子在我麵前,算個屁啊!鄭養性、鄭養性這小子我早晚得收拾他。不過,我昨天先去收拾了那家長安街上的珠寶行。
我把他們的鋪子給砸了,把那幾個當初打我的夥計,每人砍去了一隻手。可惜恩公您當時沒有在場,要不然看著他們那哀嚎的樣子,那才叫一個解氣呢!”
俞仁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候景如這樣的狠。“就你帶著這兩個跟班去的嗎?”
“沒有,是魏公公帶著人,與我一起去的。本來,魏公公還說把這些人每人砍下兩條手臂呢!我想到恩公天性慈悲,一定不喜歡,所以就隻每人要了他們一隻手算數。”
俞仁聽到這裏,重重了歎了口氣。“這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候景如一麵與俞仁聊著他這幾天裏的得意事,一麵將俞仁往正廳讓。俞仁雖然還是臉帶笑容,可是這心裏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幾天前還幫助過的窮小子,這一下子便有了如此的大變化。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候景如顯然已經被魏忠賢給拉入了夥。既然他的老娘是皇上的奶媽,那這個魏忠賢有了他,便有了一個大大的靠山。
想到後世傳言的那些關於魏公公所做的,天人共憤的事情,俞仁的心情便沉重起來。
酒席之上,候景如與柳如惠十分殷勤,俞仁卻吃的味同嚼蠟。
匆匆吃了飯,俞仁便推說家中還有事情,便要起身告辭。候景如夫婦二人將他一直送到巷子口,候景如一再對俞仁講,讓他以後有空多到家裏來坐。俞仁也隻是隨口敷衍著。
待得送到巷口,俞仁攔住了還要再送的候景如。“你們回吧!不必再送了。夜深了,如惠身子弱,莫要染了寒氣。”
“那,我再送送恩公吧!”候景如道。
俞仁也攔住了,“你也不必再送了。咱們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我至少還要在京裏再住上一陣子。以後有空,我會常來你這裏玩的。”俞仁道。
“那,我讓下人們給您叫一頂軟轎,送您回吧!”候景如道。在俞仁的麵前,他雖然現在富貴了,卻仍然有些不太自信。
俞仁今晚的酒倒真的吃的有些多,腦袋正有些暈,便沒再拒絕。“也好。那咱們就在這兒等一會兒,你讓如惠先回吧!”
候景如打發走了夫人如惠,這巷子口,便隻剩下了他跟俞仁。望著四下裏空寂的長巷,俞仁再次想到了魏忠賢。
終於,俞仁還是忍不住,向候景如鄭重其事的道,“小候啊!咱們哥倆雖然相交未久,卻是一見如故,有句話,我在心裏憋了許久。但還是覺得應該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