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縣禹河鎮外的小路上,一輛馬車快速的奔跑著,拉車的馬沒發出一點聲音,顯然事先將馬蹄處理好了。此時,天還不是完全的黑暗,細的不能再細的月牙兒高高地掛在正當空,不遺餘力地發揮著那一點點亮光。
馬車奔了將近半個時辰,來到一處荒涼的樹林裏,才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三個人,又從車裏扛出一個布袋放在地上。
“可惜……”駕車的人歎了口氣。
“可惜什麼?都快死的人了。”另一人毫無憐惜地瞥了一眼,“誰讓她命不好,沒生出兒子還重病在身,現在又擋了人家的路呢。”
“也該是她倒黴,嫁了個這樣的人,唉,好好的才女,就這樣毀了。”駕車的人搖了搖頭。
“行了,我們隻管拿錢辦事,可管不到人家的家務事,事情辦成了就撤吧。”旁邊一直不吭聲的人打斷了兩人的歎息。
“走。”
駕車人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你們先走一步,我先方便一下。”
“快點啊。”
“知道了。”駕車人走到邊上方便,累了一晚上,兩人見了隻管自己回車上補眠去了。
駕車人見兩人的身影沒入車中,忙偷偷地溜回布袋邊,解開了袋口,又從口袋中掏出一隻小瓶子放在那人鼻前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語:“莫少夫人,我們兄弟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願你命不該絕,莫再回那個狼窩了。”
說完便匆匆收到瓶子跑回馬車,沒一會兒,樹林便恢複了寂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隻有那隻裝著人的布袋說明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天空忽地劃過一絲閃電,把露在布袋外的臉瞬間照亮……是個娟麗秀氣的女子……
許久……
一老一少兩個人影飛快接近。
“都說讓你快點,你不相信,跟丟了吧。”一個老氣橫秋卻帶著童聲埋怨道。
“丟了又怎麼樣,你就不能少管點閑事?”老人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少年身後卻絲毫沒影響速度。
“慢了就救不了那個可憐的女子了,你沒聽見那幾個人說的嗎?”少年不滿地翻著白眼,“那可是才女耶。”
“才女關我屁事?就你這小毛頭吃飽了撐的。”老人不屑。
“有點同情好不好?那可是禹河鎮有名的才女耶,嫁人沒兩年就讓人拋屍了,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少年回想起剛剛偷聽的,“拋屍的人居然還是她的丈夫,這心也太狠了。”
“哼……”老人幹脆不理他。
少年此時已在布袋邊蹲下,擦亮手中的火折子,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長得不算傾城絕色,但也算是個美人兒了,可惜……”
“哼,屁大的小毛孩知道什麼叫美人兒?”
“什麼小毛孩,我滿十五了。”少年不滿地揮著拳頭抗議。
“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趕緊上路吧。”老人直接無視他的抗議。
“等會兒。”少年蹲下身細細研究眼前這個被人稱為才女的女子,卻意外地發現她眉尖動了一下,“咦?”
用手一探:“她還活著!”
“不過離死也不遠了。”老人潑他冷水。
“切,你是什麼神醫啊,居然見死不救。”少年挑了挑眉鄙視。
老人眼也不抬地嘲笑少年:“你不是學過醫嗎?你為什麼不救?”
“那個……我……”少年無語,訕訕的回了一句,“如果我會,我還叫你幹嘛?”
“嗬嗬。”老人得意地抬手捋了捋沒多少的胡須。
“說吧,什麼條件?”少年無奈地撇撇嘴,對老人的表情十分熟悉。
“三年。”
“三年就三年。”少年爽快地答應。
“嗬嗬,別忘了再加上洗衣服。”
“隨便你。”少年習以為常地接受條件,誰讓自己不會醫術又無法見死不救呢,反正自己不知欠了他多少年,多個三年沒關係,心裏有些小得意,見老人扛了女子縱身離去,忙收回心緒跟了上去……
……一年後,流雲穀內,鳥啼蟲鳴,青青草地旁瑩瑩湖水上搭建著幾間木屋,一年輕女子正坐在一個房間前,一手拿著書籍一手撥弄著滿滿的各種藥草,草地上劍花頻翻隱隱露出一少年矯健的步伐。
“師姐。”少年一套劍法耍玩便收起了劍,也不好好走路,直接躍到了女子身邊。
“怎麼了?”仍然看著手裏的書和藥草,清秀的眉心微顰著隨口應道。
“你為什麼整日捧著這些醫書藥草的,多沒勁,不如,陪我練兩招。”少年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的地上,反正是木頭做的也不髒。